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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滋味难说,白应榆屈膝,将自己的脑袋搭在膝盖上,顺着帐篷的缝隙,偷偷注视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祁淮。
果然,祁淮在哪里人气都是那么好。
“明明脾气那么差的。”
白应榆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结巴了,小声地吐槽着,语气里难掩醋意,他看着凑近祁淮身边的几个学姐,干脆把帐篷最后一点拉链拉上了。
想起祁淮那天在他面前摔断的小羊项链,白应榆摸了摸口袋,本想着将那个石塑小羊掏出来看看,却没想到上衣口袋里空空如也。
白应榆一怔,心里蓦地有些慌乱,赶忙起身跪坐在帐篷中间,把身上的所有口袋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祁淮扔给他那个石塑小羊。
在把帐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后,他像是丢了什么信念感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焦虑感涌上来,好像有那只破碎的石塑小羊在,感情就还在似的。
毕竟那也是两人在一起后祁淮第一次送他的礼物,虽然是不太友好的形式……
白应榆明明知道那小羊已经碎了,却粘合起来,欺骗自己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现在小羊丢了,白应榆心里自然慌张。
“白应榆,你在帐篷里干嘛呢,拆家打滚呢?”帐篷的拉链猛地被拉下来,是林原拿着一把羊肉串猫腰走了进来,“吃点东西,都是我烤好的。”
白应榆无心理会林原,更别提吃串了,他手心都冒冷汗,面上镇定地朝林原笑了笑,擦着对方的肩膀从帐篷里溜了出去。
“林、林原哥,我有点东、东西落在外面了,一、一会回来吃,抱歉。”白应榆一口气说完,也股顾不上林原的表情便冲出了帐篷。
他刚才帮忙搬了不少柴火,应该就在那附近。
白应榆一路回忆着,他记得自己上山前还摸到口袋里的小羊,应该是上山后那个小羊项链才掉了出去。
白应榆冲出去的时候,祁淮就站在烧烤架旁边,神色晦暗地看着那人远处的身影,他握紧手心,里面银质的链条从手心里滑落出来。
阳光一点点退出山林中,白应榆几乎是追着落日的脚步在找寻那条项链。
盛春的山中已经是遍地的绿,梨花在光束里顺着风落下,丁香冒出了紫色的小芽。
白应榆却没有多看一眼景色,他只盯着脚下的土地,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他的背擦过梨花的枝,散落下来的花瓣落满他的肩头。
泥土弄脏了指尖,白应榆累得满头都是汗,眼见着天色就要暗了,白应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远处山后的红日一点点落下,吞噬下白日里最后一点光,只剩下月的光辉。
白应榆有些夜盲,天色渐渐暗下后,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眉头紧皱往山下走。
手机从刚开始就响个不停,是林原的电话,白应榆起初还接了一下,后来实在是没有心情,干脆作罢。
路越走越窄,天色太暗,他一直盯着脚下,早就不知道走到哪条路上了,正垂头丧气地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的电量过低的提示音。
在寂静的山林中,他这才将刚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转移。
身边黑魆魆一片树影,白应榆甚至不敢向丛林深处看,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关了手电筒,想将电量省着点用。
身后阵阵发冷,白应榆手指都不听使唤,点开地图,白应榆才发现自己距离原本上山的路已经差得很远了。
终于回过味来,他才觉得害怕,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还是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开始跑起来。
眼看着手机只剩下5%的电量,白应榆却连山顶的火光都看不到,掏出手机,他打算赌一把。
白应榆拨通了祁淮的电话。
手机在一声声漫长的嘟声中,白应榆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山顶上,人群围着篝火在狂欢,祁淮也坐在一边,手里拿着肉串却一口也没有咬。
目光落在火光上,眼底映着一片橘光,却又注意着不远处来回徘徊的林原。
“祁哥,小结巴怎么还没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去找项链去了,祁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他都出去多久了,别出事。”周亦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祁淮语气像是不耐烦:“山下有学校的老师,能有什么事。”
“可是,咱们都捡到了人家的项链,干嘛一直拿着不给啊,多缺德。”周亦生没忍住骂了祁淮一句。
和以往不同的是祁淮这次没有反驳,他静静听着,没动。直到看见林原再一次挂断电话。
“妈的,关机了,曲橙,你给老师打电话,我下去找他。”
听到林原这么说,祁淮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肉串落地,他比林原更快一步往山下的树林中跑了进去。
手机的手电筒是到了半山腰才打开的。祁淮这时发现了手机的未接来电。
心头冒上来丝丝缕缕的悔意,祁淮终于从麻木中清醒。
他没想到白应榆会这么笨,一直找不到还不回来。
下午的时候他以为白应榆会打电话给他求助,却没想到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心底生着闷气又着急。
祁淮矛盾于自己的爱意和那些没有证实的传言。
最终还是前者多一点,因为他发现自己最不敢想象的是以后的生活里没有白应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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