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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别闹。”祁淮很快松开白应榆,声音略带几分严肃对那只缅因猫道。
“你养的吗?”白应榆还挺喜欢猫的,多嘴问了一句。
那缅因猫被祁淮一手揽住抱进怀里,扔在身后用脚挡住了去路:“不是,帮同事养两天。”
白应榆回头又看了两眼祁淮脚边的猫,灰黑色相间的竖条纹,整只猫看起来高贵傲娇。
“要不要和它玩会?”祁淮一眼看穿白应榆的心思,强撑起精神开口道。
他不仅仅是在邀请白应榆和他的猫玩,也是在用一种隐晦的语言,小心翼翼地询问白应榆,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门前的白应榆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猫。”
往自家门前走的时候,祁淮看着他的背影,和昨晚的画面重叠,渐渐又变得模糊重影。
身体变得愈发轻盈,只有脑袋沉甸甸地往下坠,眼皮也愈发沉重。这几年祁淮都没病过,他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如此狼狈,好像昨天击垮他的不仅仅是那场雨。
想关上门之后再倒下去,可一切都不受控了。
其实从三年前白应榆住进他家里的时候,祁淮的生活就已经开始不受控了。
白应榆的离开,像是从祁淮嘴里拔了一颗好牙,伤口三年未愈,一碰就疼,不碰时便空荡。
要失去所爱的绝望和身体痛苦终于让祁淮坚持不住了。
“砰!”沉重的一声让白应榆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本是平淡的眼里,瞳孔一震,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在原地愣了三秒,才往祁淮身边跑去。
心情变得奇怪,一种诡异的,好像不属于他心里的恐慌涌上来。
半跪在祁淮身边,白应榆伸手用力摇晃祁淮的身体时才发现祁淮的身体烫得吓人。
来不及多考虑,他掏出手机就想要叫救护车过来,以祁淮这个体型,三个自己都扛不起来。
“救、救护车……”白应榆一边掏手机,一边嘴里念叨着,这么短短几分钟都被吓出汗了。
以前看过发烧烧进ICU的新闻,加上白应榆因为父母的事本身对于生死这件事看得特别重,此刻他显得格外慌张。
眼见着电话就要拨通,手腕忽地被扯住,身体重心前倾,手机落在一边,他跌进祁淮怀里。
躺在地上那人闭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来,故意打趣:“知道这里的救护车一次多少钱吗?我没事。”
“你、你演的?你又骗我?”白应榆气得脸色都变了,为自己刚才失措的样子而后悔,他一把将手从祁淮手里抽回来,起身就要走。
祁淮没有回应,嘴角始终微微上扬,却好似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等听到白应榆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敛起笑来。
白应榆走出数十步,身后那只缅因猫一直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别跟着我。”白应榆在气头上,连猫都不觉得可爱了。
直到差点被猫绊倒,身后也一直没传来关门声,他才回头又看,祁淮仍旧躺在地上,还是刚才的姿势,头偏向一侧。
白应榆这次没有再上当,他将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手上动作停顿……
钥匙被抽出来了,白应榆咬了咬唇,又朝祁淮的方向走去。
“别装了。”白应榆抿着嘴,气呼呼瞪着地上的人。
可这次祁淮没有声音,白应榆愣了几秒,才觉得不对劲,推了几下人也毫无动静…
刚才祁淮中途的清醒让他没那么害怕了,他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人扶起来,没等走两步就出了一身的汗。
以前有祁淮监督他还运动,出国这几年他是完全遵循了‘生命在于静止’这句话。
每天除了泡在图书馆就是去各种建筑展会的路上,这小身子骨拖着身材健壮的祁淮走到卧室,累得他整张脸都憋红了。
“撑不住了干嘛还装没事?”白应榆气喘吁吁看着床上的人,刚才满腔的怒火散去,只剩下无可奈何。
没想到逃了这么远,还是会和祁淮纠缠到一起,真是孽缘。
白应榆照顾人还是有经验的,他解开祁淮领口的扣子,连同鞋袜一并脱掉后又盖上了被子,转身去泡了毛巾回来。
床上的人蹙眉昏睡着,任由白应榆怎么摆布都不醒。
这个给白应榆留下阴影,让他做了三年噩梦的人就在眼前,人畜无害一样。
坐在卧室的床边,白应榆有些无聊,从刚才紧绷的心情里解脱,他才嗅到屋子里那股淡淡的橘子香气。
下意识去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白应榆发现祁淮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屋子依旧干净到没什么除了必备品之外的生活用品。
只是多了许多没什么用的……
床头摆着的两人唯一一张在爬山那次的合照,墙上的相框里裱的是黎山大学里那次建筑设计大赛一等奖的证书,他的名字写在祁淮前面。
屋子里落进夕阳,白应榆起身,看到了那房间里唯一的书桌上打开的电脑,上面是和自己的聊天对话框,估计刚才那串乱码就是那只缅因猫干的好事。
除此之外,还放着一张格外熟悉的设计初稿,零散着许多设计图纸。
白应榆走过去看了一眼,感觉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那张图纸就是祁淮刚来他学校时,让大家设计的理想中的住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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