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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每次领完奖状他放在自己的桌洞里,结果回来就没了,起初还以为是被值日生不小心扔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在祁淮的手里。
他不记得高中的时候见过祁淮,那些他一年会得到好多张的奖状,如今都被祁淮当做宝贝一样收藏。
祁淮晕倒的那天下午,白应榆看着那些已经泛黄的奖状,上面黑色签字笔写着‘白应榆同学’……
想起的是爸妈还在的时候,妈妈会把他拿回家的奖状都粘在客厅的墙上,爸爸踩着椅子听妈妈指挥挂在哪。
他妈妈离开后,有关自己一切都没人收藏了,他不再是父母嘴里最棒的小洋芋,那些每天放学后喋喋不休说不完的话题,突然间没了人说。
白应榆孤单许久,遇见了祁淮,他给了自己明亮的甜蜜,在这场自以为的救赎中白应榆颤抖着又深深感到哀伤。
可他没想到自己那些无处炫耀的废纸,都被祁淮偷走了,那些他以为没有价值的东西,祁淮也当做宝贝收藏起来了。
那一刻,白应榆为自己那骤然又廉价的悸动而悲哀。
白应榆盯着那行字,没有再发消息,只是不断地点开键盘,他不知道祁淮此刻在急救室门前正盯着两人聊天界面上那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目光沉沉。
[Q:我忙完了,一天没吃了,好饿。]
完全是报备的方式在没话找话聊,他或许能猜到白应榆并不想和他聊天。
可独自坐在急救室门前那种寂寥,他第二次体会了,除了麻木,好像一些还有不属于他身体的陌生情感。
就算白应榆对他不理会,只要他给对方发消息,就代表他还没有被抛弃。
[Q:一会帮你去看看爸妈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看到消息的时候,白应榆有一瞬间的恼怒,他唯一能和爸妈说说话的秘密基地也被外人闯入了。
心里无端下起一场大雪,把所有对祁淮的恨意都往下砸,用沉重的白来淹没他那原本就空了的心。
白应榆指尖轻轻颤抖,回了过去。
[一口一个小洋芋:那你帮我问问妈妈,她之前给我做的樱桃酱怎么做的,我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她的味道。]
祁淮看着对话框,心上那颗生锈的钉子猛然被拔出来似的,血静悄悄地流淌下来。
[Q:我知道了。]
将手机息屏后,急救室的指示灯也暗了下去。
祁淮起身时,那门刚好打开,护士先推着病床从里面出来,那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昨天逼他回来的祁廷韫。
祁淮走过去,冷漠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那鬓角的白发让他有一瞬的怔然。
“幸好肿瘤是良性的,不过具体如何切除,和切除的时间都需要再确定。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工作,留院观察也方便我们做好切除的方案。”医生开口道。
“手术可能会失败吗?”祁淮冷声问,那语气就像只是好奇手术的成功率而已。
医生这才抬头打量了一眼祁淮,又道:“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一类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而后祁淮没有再问看着医生离开后,又转到那病房,却只是站在门口给祁廷韫的助手李进打了个电话,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发去墓园的路上,祁淮打开手机第一件事是搜索‘樱桃酱的做法’,而后开始循环播放教程视频。
第125章 哪来这么凶的小羊
白应榆离开的这几年里,祁淮能够寄托希望遇见他的地方也只有那个墓园,他知道就算如果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父母。
所以祁淮当年追问了祁廷韫,墓园的位置。
却没想到三年里,他每个周末没事都会路过墓园,却一直都没等到白应榆。
关于白应榆父母墓碑的位置,祁淮闭着眼都能找到。
……
祁淮一直在墓园待到傍晚,关于樱桃酱的做法他当然没问出来。
只是在白应榆妈妈的墓碑前商量着让对方给他托梦,来教教他。
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祁淮也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就坐在车里,看着远处山上飘着几朵霞色的云,心中堵塞的地方才刚刚透过气来似的。
祁淮掏出手机拍了一下晚霞,刚给白应榆发过去,手机乍然响起来电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祁淮眉头不耐地拧在一块。
是祁廷韫。
他想挂断,可又记起白天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人苍老的脸,还有毫无血色的唇,最终还是接通了。
“祁董,你醒了?”祁淮声音冷然,没有半点情绪。
“在黎市还是回国外了。”对面祁廷韫的声音再没了昨日叫他回来时那股子硬气,声音沙哑又虚弱。
祁淮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样的祁廷韫只让他觉得扫兴,那种报复的快感并没有感觉到一星半点,而是没由来的烦躁。
“您不是说,我不回来就要对榆榆下手吗?都这么说了,我哪敢走。”祁淮话里话外阴阳怪气道。
祁廷韫在手机里沉默了片刻,没有解释。
“明天早上七点我让李进过来接我直接去公司,你别迟到。”祁廷韫一边装作硬气地命令着,一边止不住的咳嗽。
“嗯。”祁淮随意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界面回到和白应榆聊天的对话框,对方并没有回复他,那张晚霞照孤零零地在对话框里躺着,祁淮没再发新的消息过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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