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迟疑了片刻，将那裤腿挽了上去，右腿膝盖上有很大的一块青紫，隐约还有些血丝冒出来，她太瘦了，肥大的裤腿拉上去后，那一小节细细小小的小腿看上去一掰就会断掉。

顾李像对待江念手上的伤口一样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袋子里还有一只治疗跌打扭伤的药膏，她将东西放在一起递给江念。

“回去记得涂，还有伤口也要记得每天消毒上药。”

“谢谢谢你。”江念发愣地接过东西，她太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外人的温情了，以至于她恍惚地以为这一切是幻觉。

“能自己回家吗？要我送送你吗？”

那人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环绕，江念提着那一袋子药物慢慢地走，终于快要临近奶奶的杂货铺了。

奶奶佝偻着身影在街边张望，她将右手藏进了校服里，那袋子药被她一个个装进了口袋里，剩下个袋子也被她揉成团塞了进去，她装作没事的模样，刻意地装出正常走路的样子。

“奶奶。”她的声音本就软糯，此时又是对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听上去甜甜的。

“念念，怎么了？怎么这么晚回来呀？”江奶奶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就是老师说有事情找我，才晚了点。”江念自然地将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江奶奶瞧着她衣服上的几个脚印，心下其实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江念脸上笑得这般努力，她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任凭她挽住自己回了家。

那铺子小得可怜，外面放了一个小板子写着几个商品的名字，灰色的墙壁上被人密密麻麻拿着红色的油漆写着字：

杀人犯，杀人偿命！

去死！

那么刺眼。

那人要是送她回来看到这些，怕是会对她避之不及吧，毕竟那人之前听到了那小混混说的那句杀人犯的女儿的时候，身形迟疑地那么明显。

因为不是亲眼所见才没有信，但在这样的一幕下，怕是也会像学校的那些人一样，对她譬如蛇蝎了。

第2章她果然讨厌我了

江念习惯很早到学校，这个时候的b中走道里空无一人，学校外卖早饭的摊子也才刚刚摆起来，没有人刻意地盯着她，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走进高二3班的教室，面不改色地从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翻出几本破破烂烂的课本来，然后拿着书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