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宏宇怔愣了下,很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这逆子戏耍了,一时间竟接不上这逆子的胡话。
晏景舟敛起脸上的笑意,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与郑重:“爹,您都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娘亲,却忘了儿子也只有一个娘。”
他说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沉痛,接着说:“我娘是裴家女,名若兰,为了将我带到世上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时隔十八年,爹或许忘了她的存在,以至于一时糊涂抹杀她为您生育嫡长子的功劳,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您这般委实令人心寒。”
话音刚落下,晏宏宇脑海中就闪过原配妻子裴氏的模样,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想起她的音容笑貌,裴氏是个温婉贤淑、举止娴雅,颇有才情的女子,与他相敬如宾,只可惜去得早。
晏景舟见他似是在回忆,在心里轻嗤了下,父亲心里若有娘的话,就不会在娘去世后不久再娶他人,淡淡道:“爹,我先带卿卿去给娘请安了。”
晏宏宇回过神来,皱了皱眉:“你娘……”
晏景舟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冷道:“冯氏是您的继室,晏家如今的当家主母,二弟和二妹妹的娘亲,但却不是我的娘亲,还请爹能分清这其中的关系。还有,儿子绝不会认贼作母,一个想要谋下我娘嫁妆的人,那是仇人。”
听着他冷漠的语气,晏宏宇刚下去的怒意倏然上升,怒声质问:“你这逆子!什么仇人不仇人?这都是误会,你宁愿相信别人挑拨也不愿相信如珠如宝把你养大的继母?”
“是与不是,我想冯氏是最清楚的。”晏景舟看向冯氏,淡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仿似能穿透人心,见冯氏瞳孔微缩,他轻笑着收回目光,“爹,您若不想我们家再闹出笑话的话,以后请莫要冒犯我娘的在天之灵,您可记好了,我是她唯一的儿子。”
“卿卿,我们走,先去给娘请安。”晏景舟说罢,将目光投向那演戏正看得入神的死对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想想还是觉得亏了,这还没收银子就让她白白看了一场戏。
庄婉卿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陪着他继续演,柔柔地应了声“好”,随他一起站起来,朝主上位的晏宏宇福了福身,然后与他一起望屋外走,全然不顾那在场的人那复杂的目光。
晏宏宇望着那两抹身影出了屋子,脸色沉得将要滴出墨汁似的,气得思绪模糊:“这逆子!若是知道他长大后如此叛逆,当初就不该让若兰生他出来,这样若兰还能活着。”
冯氏听到“若兰”二字,脸色僵了下,旋即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温言软语道:“老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景舟是孩子,你跟孩子置什么气?他不来请安就不来请安,我又不在意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晏宏宇怒气稍退,转眼看善解人意、贤良大度的妻子,顿觉委屈了她,继母难为,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景舟却不理解,也不感激。
他轻叹:“苦了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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