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神色微顿,心道:难不成是水平方面暴露了?十八岁的他水平远超现在?
庄婉卿从袖筒里取出一张折起来的宣纸递给他,道:“喏,怕别人细心发现不一样,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带回来了。”
晏景舟有些意外她会帮自己。
庄婉卿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诧异,以及眼底那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轻嗤了声,四两拨千斤地怼回去:“我们好歹是同一条船上的,自然不能让你露馅儿,不然你把我给供出来可怎生是好?”
晏景舟被这话噎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他晏景舟是这种人吗?就算被发现有问题,也不至于拉一个小姑娘下水吧?
半晌后微微敛目,将庄婉卿递过来的宣纸接过,展开瞧了瞧,正是他今日所写的那首咏梅诗,而后又字斟句酌地琢磨了一番,因着怕露馅,这首诗他已经尽力了,诗会上也被夸赞,应该不会与十八岁相差太远才是,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庄婉卿见他表情沉肃,剑眉微微蹙着思考问题,这认真的模样使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变化,就现在这副模样,说他是名动京城的解元,那还有几分说服力。
约莫过了半刻钟时间,晏景舟的才抬起头,表情有几分挫败,问:“这首诗写得很糟糕?”
见状,庄婉卿感觉没离开任府时那么堵心了,快乐果然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心情好了,自然也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便道:“问题是你三妹妹发现的,诗倒是没问题,只是字迹不一样。”
晏景舟听了,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没好气地瞪她:“疯丫头,你存心吓唬我的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字迹怎么可能不一样?”
庄婉卿在心里说是的就是存心吓唬你,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语气不悦道:“晏景舟,你别不识好歹,存心吓唬你能帮你把这东西带回来?你自个儿去书房找一张你十八岁的字仔细瞧瞧,看是不是字迹不一样?”
晏景舟见她绷着脸,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佂愣了下。
庄婉卿轻咳一声,趁机装模作样地说教一番:“晏景舟,都说字如其人,现在的你还达不到十八岁时的境界,你还是好生修炼吧,学识方面也是,不然下次春闱落榜,你这解元可就丢人了。”
晏景舟暂且信了她的话,马上拿着手上的那首咏梅诗前往书房对照字迹。
同一个人,在不同年纪所写的字还是有差别的,单独拿出来看,一时不察还看不出来,可两张字摆在一起却能一眼瞧出不同。
瞧着两张字的运笔手法是一样的,但他今日所写的有锋芒毕露之势,而十八岁时的字收敛锋芒显得内敛沉稳,再深究下去,书法造诣也比今日所写的好许多。
看来,他以后得多练字才行。
这么想着,他将今日所写的那首诗撕毁,再揉成一团,正要扔往装废纸的篓子毁尸灭迹,外面就响起几声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男音:“大少爷,小的有事找您。”
是栖墨的声音!
晏景舟手一抖就掷错了方向,半眯着凤眼看向落在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的纸团,脸上闪过郁闷之色,现在他最不喜欢被栖墨找,毕竟栖墨找他准儿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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