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被他抱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他再出声,推开他拉开了点距离,仰头看他,启唇问:“晏景舟,你爹是不是又给你找不愉快了?”
晏景舟摇了摇头,淡笑说:“没有,是我给他找不愉快。”
“那你方才怎么一脸郁气?”庄婉卿显然是不信的,说罢还探究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晏景舟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回道:“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看到你就豁然开朗起来了。”
可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对父亲这般态度,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多少有点在意,若是不在意,又岂会因为对方而有情绪波动?
这个父亲是让他心生怨恨,但又让他没能恨得彻底,这些年来他这样闹腾也没真正想要放弃他,对他恨铁不成钢,因为他一次次颜面尽失,最多也就把他禁足,并未对他如何。
庄婉卿开解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晏景舟赞同地颔了颔首:“卿卿说的是,是我没想得通透,以后不会了。”
庄婉卿拉着他温暖的大手,与他往罗汉床的方向走过去,坐在罗汉床上,又询问:“你爹找你,估计又有什么糟心事儿吧?”
晏景舟将方才得来的消息说与她听:“他说四皇子准备在除夕宫宴上求皇上赐婚,娶晏湘云为正妃。”
庄婉卿心头一跳,顿觉不妙:“那不就是几天后的事?那怎么办?虽说晏湘云不重要,可你爹要是陷进去,一个不好就会连累整个家族。”
晏景舟并不怎么忧心,神色自若:“法子倒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若是不成功那就另找他法,总归不会让他掺和到四皇子的阵营里去的。”
“你有什么法子?”庄婉卿饶有兴趣地睨着他,用眼神催促着他赶紧说。
晏景舟凑到她耳畔,在她耳畔低语。
庄婉卿凝神细听,蓦地睁大双眼,又惊又愕地望着他,真没想到他竟想用这种法子。
见状,晏景舟眼底掠过一丝黯然,面上却还是气定神闲地问:“是不是觉得我过于阴损了些?”说罢,他心底隐隐有些紧张,连带着看眼前的姑娘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她觉得自己阴损。
庄婉卿下意识就摇头。
晏景舟骤然收紧的心放松下来,嘴上状似不甚在意地笑道:“哄你景舟哥哥高兴呢?”
庄婉卿觑他一眼,道:“我们刚到未来的第二天,不是知晓三妹妹落水病了吗?就是因为晏湘云才落水的,只是冯氏给她收拾了烂摊子,对付这种歹毒之人,我还觉着这个法子仁慈了。”
听罢,晏景舟怔楞了一瞬,瞧眼前的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忽然有了罪恶感,好像自己污染了一朵纯洁无瑕的花朵,要知道这丫头心思单纯得紧,心里头没什么弯弯绕绕。
须臾,他问:“卿卿,你是不是被我带坏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把我带坏了?”庄婉卿有点疑惑,下一刻又义正辞严道,“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招数,对方是小人,又何须对她行君子之道?学我佛祖慈悲那一套是行不通的,除非对方是心存善念之人。”
晏景舟听罢,讶然失笑:“是我想多了,卿卿是个通透的人,你说的极是,对付歹毒之人,的确不必用君子之道,她不配。”
庄婉卿点头,又道:“所以又怎么能说你阴损呢?用君子之道对她,那岂不是在委屈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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