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说书人坐在案前怡然自得地呷了一口茶,笑眯眯地望着台下的众生。
跌坐在地上时,一瞬间我瞧见了许多人的目光,有看好戏的、有不解的、有同情的。我却独独没有敢瞧向荣玉。我怕看到他担忧的神色,也怕他会过来。人多眼杂,我不想将来连累他。
我扭头抬起袖子将眼角的泪水擦了个干净,方才回头,瞅着段相爷那低着的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脸庞,有些讪讪道:“方才触景生情想起从前,有些想家,便忘了留神脚下。”
说完,不由得鼻子一酸,心中又更加悲壮起来。
阿爹已逝,我哪里还有家呢?
我忍着眼泪,低头望着脚尖不再言语。大众广庭之下,段相爷却毫不避讳地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去,你别哭,嗯?”
“好。”我点了点头,将脸上又流出的泪水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
手上忽然一暖,却是段相爷的手再次握住了我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公主和驸马那厢走去。
这时的我就像一个落水的人紧紧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样,再也想不起来从前在意的那些世俗礼仪和规矩方圆,只任由段相爷紧紧地牵着。
等后来的后来,长安城内疯狂的流传着段相爷和新晋的小探花之间有断袖之好时,我才恍然明白,今日这样大胆到底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但公主是君,段相爷是臣。这礼,终是不能没有。
自去岁董公子和公主轰轰烈烈地大婚后,我也曾远远地瞧了数次他的妻。那一身绯衣的美丽女子,今日我终于还是谦卑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臣见过公主。”
美丽的公主端庄地笑着,望着来人,一点架子也没有,“段相,在这外面便不要多礼了。”
段相爷拱手浅笑,“是。”
方才跌倒的一幕公主早已瞧见,此时打量着我,道:“不知这位是?”
段相爷微微侧身,向她介绍道:“这位是臣近日新收的一个门生,叫陶喜。”说罢,又朝我道,“阿喜,快见过公主。”
我上前一步,拱手拜道:“草民见过公主。”
公主微笑道:“陶公子请起,不知陶公子是哪里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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