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道:“回父亲,从今日起,我会一直带花仔入兵部,直到她离开京城。”
他的最后一个字落地,鞭子便离开了下巴,“啪”地一下发出一声响,抽中他的胸膛。
不同于以往抽在背后,尖锐的刺痛像刀锋一样划过胸膛,一丝鲜血立时溢出姜安城的嘴角。
“阿城,我只得你一个儿子了,着实不忍心看你受伤。”姜原轻声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姜安城的脸色煞白,待那阵痛楚最强烈的时候过去,才摇了摇头。
“很好。”姜原脸上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情绪,第二鞭继续抽向姜安城,就抽在方才的位置。
姜安城整个人瞬间紧绷,在鞭子离身的时候身体几乎是向着鞭子的方向倒下,但他的手撑住了地面,勉强维持住自己不倒地。
“改么?”
姜原的声音人头顶飘落,姜安城的耳边嗡嗡作响,以至于这声音听着很像是隔着水面传来。
姜安城喘息着,额前的冷汗随之滑下,渗进眼睛里,刺痛。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挺直了腰杆,重新维持住了笔直的跪姿,再次摇头。
“啪”,第三鞭抽下,位置分毫不差,鲜血从冬日厚重的裘衣下渗出来,姜安城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向后倒下。
书房四角的七宝树灯发出刺目的亮光,房顶在视野中摇晃。
明明已经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心里却有一丝奇异的松泛——他想到了别院的那一晚,花仔就是从房顶掏了个洞,悄悄潜里他的房中,准备偷钱袋。
当时明明给她气得胸口发堵,这会儿想起,却成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让他短暂地忘却了身上可怕的痛楚。
夜枭忽然开口:“少家主,那位二当家是风长天的师妹,虽然不姓风,亦是风家一派的人,家主大人一片苦心,少家主你须得体谅。”
“到底是教了你几年剑法,有半师之谊,连夜枭都为你开口了。”姜原握着鞭子,指着姜安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改是不改?!”
“父亲,再给我两个月时间,北疆需要一员能征善战的勇将……”
姜安城开口,这显然不是姜原想要的答案,没有片刻的停顿,姜原手里鞭子呼啸而下。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落在姜安城的胸膛。
姜安城的手握住了鞭梢。
姜原的眼睛微微睁大。
夜枭立即挡在了姜原身前。
姜安城握着鞭子,一点一点坐了起来,他尽量收着呼吸,因为每一下呼吸都让胸前的痛楚加剧。
“父亲,我只能受三鞭,一鞭是我缺席宫宴,二鞭是我带外人擅入兵部,三鞭是我不遵父命,理应受罚。”
姜安城一字一字地道,每一个字都虚弱,却很清晰,“若再挨一鞭,我明日便无法去兵部。”
“姜、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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