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因为长久使用有些陈旧,赵飞衡的剑在蜀中北部划了一圈,叹气道:“这地图也该换了,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恐怕来日便没有能用得长久的地图。”
“会的,”颜俞盯着图上某个点,好似出神了,“一定会的。”
“只不知,你要怎么走这一步?”赵飞衡“锵”的一声将剑收回鞘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颜俞看向他,“你交了这么久的友,也该用上了。”
赵飞衡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还没出声,门外便是一阵急切而慌乱的脚步声,再下一刻,两人就看见薛青竹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薛青竹脸上显出半分惊愕,他没想到赵飞衡会在这里。
颜俞笑:“慌什么?”
看薛青竹似乎很为难,赵飞衡直觉有大事发生,也没跟颜俞开玩笑,直接问薛青竹:“出什么事了?”
薛青竹张了张嘴,还是不言。
颜俞终于大发慈悲:“有什么事是翼之听不得的?无妨,你说便是。”
“是南楚的事。”薛青竹顿了一下,舔舔干燥的唇,果然见着颜俞忽然就敛了笑意。
“齐方瑾先生,”屋里一片死寂的沉默,唯有薛青竹的声音回响,“已经驾鹤西去了。”
颜俞脑子一空,随后便是“嗡嗡”的响声,眼前景象分明清晰无比,他却觉得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不是,他说什么了?他说,齐方瑾,齐方瑾,是,是我的老师,已经走了?死了?我以后再看不到老师了?
他心中一片茫然,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无意识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没被绊倒。
“颜相!”薛青竹立刻扶住了他。
赵飞衡也震惊万分,看着颜俞失魂落魄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上前两步,一边扶住颜俞,一遍问薛青竹:“是不是真的?”
薛青竹觉得这消息可真是罪过,自己传这消息,那就是罪大恶极。他眼神躲闪一阵,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翼之······”颜俞木木地一转头,两行泪水决堤而出,“那是我老师,那是我唯一的老师。”
“定安,节哀。”
不知道为什么,赵飞衡这一句“节哀”出来,颜俞心中却更觉悲哀,当即放声大哭,双脚好似已支撑不住身体,就靠着赵飞衡和薛青竹左右扶着他,才勉强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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