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预见那个天真犯傻的掩月峰霓玉最疼爱柳怜绯,就像顺便帮帮柳怜绯什么的。
渊冥自己也不知道,这不重要。
那厢,凌酒酒语气温和,可是句句都在戳渊冥肺管子,道:“我没猜错的话,你除了窥探天机,还擅自加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剧情吧。爱而不得、争风吃醋什么的,真的很古早。”
渊冥:?
他本以为凌酒酒和姬沉会直接对他重拳出击,没想到凌酒酒居然杀人诛心。
可怕的扶桑神树,不讲武德。
渊冥咬着后槽牙,道:“你这棵树知道个屁!没有人比我更懂情爱。”
凌酒酒不赞同地看着自封懂王的渊冥,继续道:“还有你设计姬沉是师尊而非仙尊,在位份上远低仙尊,也是为了你那点自尊心吧。”
凌酒酒看着姬沉,对渊冥指指点点道:“他打不过你,就在书中压你一头。啧,他好菜哦。”
姬沉被凌酒酒的说法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低应了一声,道:“的确,又菜又蠢。”
刚被恩爱狗辣了眼睛的渊冥当下不服,他日天日地的魔域至尊何时被人如此数落过,当场骂道:“我呸!老子……”
凌酒酒随手一挥,金红光芒如树影摇曳,直直拍在渊冥叭叭的小嘴上,将他逼退几步。
姬沉也不愿与他多废话,淡淡道:“渊冥,你修魔道,劫身却随我入仙途。”
姬沉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不带一丝波澜,道:“敛月谷和外门弟子的魔偶是你搞的鬼。但在我之前,有人曾尝试修复休鹿秘境五千大山的法阵,也是你做的。”
凌酒酒倒是没想到五千大山这一遭,颇有些意外地看向渊冥。
一边勾结魔修,一边保护妖修和人修,渊冥太矛盾了。
不过,他本就是这种性格。
否则也不会生出昊元这个劫身。
姬沉冷声结论道:“渊冥,你到底没有找到自己的道。”
渊冥被抓住痛脚,停下来,静静地看向姬沉。
他那层过分浮夸张扬的壳子褪去,双手背在身后,额间与衣袍之上金光流转,如黑暗中交缠的蛇。
两人无言地对视。
渊冥先移开视线。
玄苍又拿那种洞察一切后,不以为意的表情看他。
仿佛他深藏的秘辛在玄苍这老家伙眼里,与归墟主峰每天的浮云没什么差别。
淦,好挫败。
但也很怀念。
渊冥语气不屑,眼神却有些释然和坦然:“啧,终于还是输给你了。”
他忽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戾气似乎被突然抽走,连带着那副桀骜不驯的反骨也软了下去。
渊冥看向凌酒酒,抱拳道:“扶桑神树,是老子对不住你。”
他又转头对姬沉道:“哼,你本就想压死老子,咱们算扯平!”
骤然,渊冥身边毫无预兆地出现金紫色魔阵。
每一缕光芒都缠着黑色的煞气,疾风卷起渊冥的长袍,符篆流转犹如嶙峋鬼爪,魔气如万千箭矢自地面刺出!
凌酒酒和姬沉都没有闪躲——
下一秒,魔气与魔阵全数冲向渊冥自身。
法术一点点捏碎渊冥的血肉,切断他的经脉,攫取着他全部修为,送往远方某处。
渊冥面容逐渐模糊,却还在执著地看向玄苍和扶桑神树的方向。
在几乎粉碎神魂的剧痛中,他似忽然不觉,生死之间,对两人说了一句什么。
在非人的自我折磨里,渊冥声音没什么变化,还是带着挑衅的中二意味,同他第一次上归墟主峰,他们三人见面时一样——
“这便是我的道。”他说。
姬沉找到凌酒酒的手,握住,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渊冥的身体一点点破碎,变为缥缈的轻烟,落入蓬莱海。
渊冥以自我毁灭的方式,粉碎自身的存在,其修为力量回归了魔域与仙宗之间的蓬莱海。
凌酒酒和姬沉并不意外。
早在昊元用铜锤补凤凰坑时,渊冥向死之心就袒露无遗。
知道自己即将羽化的魔修,哪里还会在乎本命法宝?
凌酒酒并不同情渊冥。
她不代表天道,不想判定渊冥的功过孰多。
凌酒酒只知道,若不是渊冥,她和玄苍不会神魂受损,也不必因转生而分开这么多年,琉璃城的城众也不会受到生死威胁。
至于鼻子略微发酸,不过是因为一份唏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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