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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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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今夜小宴,大概率会暴露魔尊真正的身份;

其二,她跟姬沉一起观赏了两人为原型的avi,其中羞耻堪称惊世骇俗。昨天之前,她只是弄不清自己对姬沉的感情,经过洗礼,她已经无法面对姬沉了。

生活不易,酒酒叹气。

‘好在小宴按照修为落座,应该不会碰到姬沉吧’凌酒酒在心中立下必倒的flag。

不知不觉,日光西斜,空中泛起潮湿的寒意,山峰间鸾鸟腾飞,拖着绚烂的翎羽向着天阙峰和掩月峰之间的浮岛而去。

凌酒酒也怕自己跟姬沉一起御剑尴尬,便给姬沉传讯后提前乘坐□□前往浮谷。

休鹿秘境后的小宴,是归墟仙宗难得的盛事,堪比琉璃城的花灯节。

是夜,全仙宗的弟子,无论外门或真传,还有四峰的长老与师尊都会参加,除却表彰休鹿中表现突出的小队,还有促进各峰交流,避免四峰故步自封、闭门造车的意味。

凌酒酒的洞府距离浮岛不远,纵□□,很快透过傍晚的云雾见到了浮岛。

浮岛横连天阙峰和掩月峰的半山腰,在天阙峰一侧,凌空生出黑曜石般的悬桥,而掩月峰处,则有白玉台嵌赤色灵石组成的悬浮台阶,悬桥与悬阶之间,便有一座方圆百丈的浮岛。

浮岛之上,灵鸟灵雀啼鸣婉转,如夜莺合唱,又伴有掩月峰高阶乐修所奏的箜篌之音,当真心旷神怡。

穹顶湛蓝似海,星辰璀璨,归墟仙岛之上的星星组成的星图皆充满道韵,只一望,便能感悟其中深意,浮岛之中雕琢精美的灵石灯笼光芒点点,如霓虹绮丽。

灵蕴组成的灵雾笼罩在浮岛,眼前景象便如海市蜃楼般缥缈优美。

浮岛依靠山势野趣,以溪流为曲水流觞,搭了许多玉石长案与蒲团,自高处向低处,分别由师尊、各峰掌门、长老落座,其下,便是各峰修士按照修为等级落座。

天上有衔着美酒灵食的仙鹤自山顶投下杯盏佳肴,顺着清澈溪流流转,任各位修士自取。

倒不是区分阶级,只是同阶修士共坐,交流之中,心得体悟相通,亦可敦促低阶修士对高阶修士,也能存出高山仰止、见贤思齐之心。

凌酒酒早早到来,已经有几个天阙峰、千鹤峰和点星峰的修士相聚交流道法,她打了招呼,便找到金丹期修士的位置,找了个角落盘膝而坐。

她抬头看向师尊们的位置。

今夜,魔修的身份,终于要有个答案了吗?

忽得,身边响起众人喧嚣,抬眼望去,就看到齐刷刷俯身行礼的修士,均道:“弟子拜见长霄师尊。”

居然是长霄提前到了。

长霄还是一身青衫,长袍无风自动,如松涛翻涌,他手抚白玉佩剑,风流倜傥地跟着小弟子们打了招呼,眼前一亮,直奔凌酒酒而来,道:“小酒酒,来得这么早?”

凌酒酒起身规矩地一拜,才乖乖地点点头。

长霄狡黠一笑,道:“小酒酒,我便知道,只有姬沉去休鹿秘境补五千大山的法阵时,才肯放你自由走动。

长霄其人,面相毫无攻击性,尤其是一双小狗眼,不由得令人心生亲切,正因如此,除非他故意夸张地促狭,其他人很难看出其狡猾神色。

说白了就是蔫坏。

凌酒酒看着长霄,还以为他真的好心替姬沉解释,就因这多余的解释而红了脸,低头道:“师尊说笑了。”

长霄好不容易逮到姬沉不在,哪里肯放过落单的凌酒酒,不依不饶道:“你也别不习惯,五千大山的法阵除了他没人能补,不然他怎舍得你自己先来小宴——不说别的,只那群小毛头,一个个都在偷看你。”

长霄的话倒是提醒了凌酒酒,此时难得姬沉不在,长霄又挑起了这个话头,凌酒酒也就鼓起勇气问道:“师尊,师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修士呢?”

她迟迟无法弄清自己的想法,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压根不了解真正的姬沉。

那个上古时期,从荒山中走出的少年,那位仙魔大战中,力挽狂澜的仙尊,于她而言,无疑是另一个人。

长霄听懂了凌酒酒的问题,他挑了挑眉毛,摸了摸下巴,转眸看向神色认真的凌酒酒,又贼头贼脑地四下看看,确认姬沉还没来,这才快乐地拍了拍凌酒酒的脑袋。

如愿以偿的长霄不憋好招,他吊儿郎当地屈膝搭着手腕,鬼鬼祟祟凑在凌酒酒旁边,传音道:“仙尊嘛,他可太冷漠了。”

见凌酒酒战略后仰,长霄心底偷笑一下,继续板着脸传音:“仙尊心中只有道,沧海桑田,山摧海枯,对他来说与日出日落无异;修士的性命,与他一如蜉蝣。小酒酒,你知道吧,他就是归墟主峰,本来也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家伙。”

凌酒酒抿唇。

她不喜欢长霄这样的评论。

在休鹿秘境人修和魔修的大战中,姬沉分明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大家,他才不是冷冰冰的归墟主峰。

长霄看出凌酒酒抱不平的眼色,这下直接笑出声,不顾形象地鹅叫几声,才揉了揉凌酒酒的脑袋道:“哈哈鹅鹅鹅嗝,小酒酒,你真跟姬沉一样,忒护短了!”

他自面前溪流取了一盏乘在白玉盏中的梨花酿,仰头一饮而尽,那层半真半假的笑容彻底卸去。

长霄深沉的眼中倒映着星图,仿佛有一瞬间,他回到了仙魔大战前,仙尊带着他、霓玉、无妄和昊元修炼的日子。

他们四个虽道心坚韧,但很难说得上是天资超绝,一路修行磕磕巴巴,仙尊也从未动过怒。

记忆力有两小无猜的同伴、如山巍峨的仙尊,而今,早是物是人非。

他眸色沉了沉,坐直了身子,脊背如一棵风骨别具的松枝,对凌酒酒传音道:“酒酒,没有人知道归墟主峰存在了多久,恐怕仙尊自己也记不清。”

“也许,自从有了日月,便有了归墟,有了归墟,便生出山灵玄苍。在扶桑神树出现前,仙尊大概等了万万年。”长霄说,“所以,仙尊的冷漠并非以万物为刍狗,而是旁观。”

凌酒酒似懂非懂。

长霄慈爱地笑了笑,眼里有一峰之主对小修士的和蔼和宽容,道:“他不是视生灵为过客,而是将自己当做过客呀。”

凌酒酒顿了顿,才道:“那这样,他不是很孤单吗?”

长霄又取了一杯酒,在手中转了转,又笑眯眯道:“是吗?仙尊的想法我便不知了,酒酒不如直接问他。”

一番话又抛回给凌酒酒,长霄看着凌酒酒讷讷的呆样,他喜滋滋地小口小口喝完酒,才拍拍屁股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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