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今夜下棋时喝了茶水过多,思涵今夜莫名的未有睡意,待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也毫无半点困顿之意。
思涵皱眉无奈,强行松神准备入睡,却也正这时,窗外远处,竟有遥遥箫声而来,刺破了周遭沉寂清宁的气氛。
禁宫之中,入夜便噤了喧声,如今这箫声,来得倒是突兀怪异。
思涵抬眸,淡漠无温的眸子朝管家打量,只见管家年约四旬,模样干练,面色平静谨慎,不卑不亢,倒是未有半点的讶异与紧张感。
大抵是,大府的管家,各种大场面皆已见过,是以在面对她时,也能如此的淡定平静。
“长公主突然莅临,可是寻我家公子有事?”眼见思涵朝他打量,管家也无半点的避讳,反倒是出声朝思涵恭敬而问。
思涵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缓慢而道:“不过是过来叙旧罢了,并无要紧之事。”
管家面色不变,恭敬而问:“公子巡视城中各处的铺子去了,长公主且稍等片刻,老奴方才已让人外出寻公子了,许是不久,公子便归来了。”
思涵修长的指尖懒散摩挲茶盏,低沉而道:“有劳。”
管家继续道:“长公主客气了。”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府中后院花木旺盛,亭子凉快,长公主可要移足去看看。”
“不必。”思涵答得干脆,“本宫在此等候便是,管家有事,自忙你的去。”
管家面色仍无变化,似是无论思涵说什么,他都能淡定自若的应付。
他也不曾再多做耽搁,仅是极为恭敬的朝思涵弯身一拜,随即便转身离去。
一时,堂内气氛再度恢复沉寂,思涵淡然而坐,浅饮杯中茶水,倒觉茶水入口,清甜四溢,着实是好茶。
窗外,放眼出去便能望见花木,便是窗头之上,也有花枝垂落,色泽明艳,也着实一幅好花景。
时辰持续而过,直至黄昏,那展文翼终于是回来了。
他脚步略微急促,速速而来,待入得大堂,目光便朝思涵锁来,随即站定在思涵面前,恭敬赔罪,“草民来迟,让长公主久等了,望长公主恕罪。”
缓慢的嗓音,谦卑恭顺,然而音色却是醇厚悦耳,犹如山间清泉一般,给人一种难以言道的翩翩之气。
思涵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只道:“本宫也是突然造访,徐公子有事在外不能立即过来,也是自然。”
说着,话锋一转,“坐。”
“长公主大量,多谢。”展文翼微微而笑,语气平和,随意便落座在思涵身边,开口而问:“不知长公主突然前来,可是寻草民有事?”
思涵神色微动,淡道:“上次,徐公子对本宫说,愿遵循松太傅之愿,入朝为官,为国分忧?”
这话一落,她转眸朝他望来。
他极是认真的点头,缓道:“师父之愿,草民一直谨记,也甘愿为国效力。草民终归是东陵之人,若东陵落败不稳,展家,又怎能安稳。”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上次,草民的确对长公主表达了心愿,而今,长公主可是来告知草民答案的?”
思涵深眼凝他,淡道:“本宫相信,松太傅教出来的唯一徒弟,无论如何,都差不到哪儿去,更何况,许公子年纪轻轻便为展家家主,有才有能,本事自然不浅。是以,本宫思量了一番,既是许公子有意为朝廷效力,本宫,又何能不圆公子之愿。”
他稍稍收敛面上的温笑,朝思涵认真道:“多谢,长公主。只是,草民虽为太傅徒弟,但比起师父来,草民无疑未有师父那般治国之能。但若长公主信任草民,让草民为国效力,草民,也定竭尽全力,辅佐新皇与长公主。这是师父之愿,也是草民之愿。”
“许公子有此决心,本宫欣慰。”思涵深眼凝他,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道。
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朝堂之事,本宫尚能应付,但,新皇年幼,稚嫩良善,本宫如今,倒是找不出合适之人当他的皇傅。”
展文翼神色微动,“长公主之意,是想让草民当新皇的皇傅?”
思涵身眼凝他,低沉而道:“若本宫确有此意,许公子意下如何?”
他面色突然沉重半许,缓道:“皇傅,需接触幼帝,栽培幼帝,若教导得好,幼帝可为明君,若教得不好,亦或是误导了幼帝,幼帝长大,自可能为昏君。草民腹中虽有几分墨水,但未经科考,才学不深,如此冒然成为皇傅,许会对幼帝不利,望长公主,三思。”
黑暗中,思涵稍稍睁了眼,心底略生讶异与复杂,却是刹那间,窗外远处,骤然有嘈杂的尖声突兀而起,“起火了起火了……”
思涵瞳孔骤然而缩,刹那之间,她蓦地起榻着衣,待刚打开殿门,便有一名御林军速速奔来,“长公主,淑妃寝殿起火了。”
淑妃寝殿起火?
思涵神色冷冽,低沉而问:“火势如何?淑妃可有逃出殿来?”
御林军急道:“火势迅猛,淑妃不曾逃出殿来,此际王统领正领着御林军全力营救,奈何火势太大,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许是凶多吉少。”
今儿还在哲谦那里听说淑妃病了,而今不过是入夜,淑妃寝殿竟是着火了,且还生死不明。
若此事传到旁人眼中,定是以为她颜思涵要赶尽杀绝,再加上淑妃娘家势力庞大,国舅也非吃素,如此一来,若淑妃当真烧死了,国舅这些人,势必群起责怪她,而那三皇子哲谦,定也会得朝臣怜悯与支持,到时候翻身做主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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