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曾经花天酒地再归家,被家中老头子拿着扫帚追着打都没这么紧张憋屈过,却是不料有朝一日,自己还未挨打,还未挨骂,便比挨打挨骂还要憋屈难受。
不得不说,难怪朝臣近日逛窑子都时常穿着补丁衣袍,难怪他们近些日子都心情不好,也难怪他们开口闭口便是说长公主是母夜叉,连逛窑子时都心有余悸,玩起女人也无法尽兴。却是不料啊,这长公主当真是凶得很,不怒自威呐。
越想,清杉面色便越发的紧张,额头大汗淋淋,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思涵冷眼观他,低沉沉的问:“怎么,想不出来了?”
他急忙放下抓脑袋的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思涵赔笑,“微臣明白了,长公主本是鄙夷摄政王那大奸臣,但今日微臣还帮那奸臣施粥了,也未能将那奸臣挤兑得狗血淋头,是以,微臣办事不利,未给长公主增面子,因而,惹长公主不悦了。”
“混账东西!”思涵脸色骤沉,着实是忍不住了,当即破口而出。
清杉浑身颤了两颤,急忙垂眸下来,不敢朝思涵观望一眼。
思涵心绪起伏,落在清杉身上的目光也是明灭不定。
她现在倒是知晓了,也难怪这清杉经常说老岳候要打他,如今别说是老岳候恨铁不成钢了,便是她这与清杉毫无关系的人,也会恨铁不成钢了。
不得不说,老岳候经常打他,都的确是轻的了,若是当真放在她颜思涵手里,免不了一顿摧残修理。
“本宫问你,今日年岁究竟多少?”思涵默了片刻,强忍心绪,阴沉沉的问。
清杉一时把不准思涵心情,垂头怯道:“二十有一。”
竟还比她大三岁。
思涵瞳孔一缩,继续道:“几岁的孩童,都知礼义廉耻,知君子之道,岳候都二是有一了,可是知晓?”
清杉不敢言谎,低低而道:“微臣小时候背过三字经和道德经,但如今,如今忘了。若是长公主觉得有必要,微臣回去便好生钻研,定将那些背得滚瓜烂熟。”
当真是扶不上墙了!
思涵一把将油纸伞从他手里夺过。
他蓦地一怔,当即抬眸朝思涵望来。
思涵森冷凉薄的迎上他的眼,强忍心绪,随即无波无澜的道:“本宫历来敬重老岳候,是以对待你的荒唐举措,也极力包容。只不过,岳候骄奢淫逸,一无是处也就罢了,奈何竟满口谎言,圆滑无脑,老岳候有你这般儿子,无疑是老岳候之耻。”
大抵是不曾料到思涵会说这么重的话,清杉怔得不轻,随即低低而道:“微臣知错了,长公主莫要生气……”
思涵已是挪开目光,未待他后话道出,便已出声打断,“本宫恼的,并非是你不学无术,而是悲怜老岳候一世英名竟毁在你手里。你且好生想想,你是想丢了这官位,一辈子都好逸恶劳,流连风月,待到岳候府被你吃空后,你再与你的姬妾子嗣,坐着等死!还是想,脑袋开开窍,改改性子,立志当你岳候府光宗耀祖的人!老岳候能让你继承侯位,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而你以后能给你自己,甚至给你自己的子嗣,留下什么?是风流堕落之名,还是,穷酸如乞,吃嗟来之食!”
这话一落,思涵全然不曾朝他扫来一眼,仅是转身而行,最后立在了不远。
清杉面色蓦地一白,神情一僵,最后呆滞的朝思涵望着,犹如傻了一般。
正这时,蓝烨煜已是对县令吩咐完毕,待回头过来,兴味懒散的目光朝思涵与清杉扫了扫,随即稍稍敛神,缓步朝思涵行来,儒雅而道:“岳候又惹长公主不悦了?”
思涵满面淡漠,纵是心底来气,却也未在面上表露半许,让这蛀虫笑话。
她仅是抬眸朝蓝烨煜淡扫一眼,无波无澜的转移话题,“事情交代好了?”
蓝烨煜缓缓点头,“已是按照长公主的意愿交代好了。此际长公主是要当场看着县令们说服难民中的青壮之人从军,还是,先回车上,用午膳?想来此际,伏鬼已是差人将午膳备好了,长公主可要移足过去用膳?”
思涵淡道:“本宫留在此地,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之朝中奏折并未批阅,此际时辰不早,自该及时的启程回京。”
“也成。长公主一边赶路,一边在车内用膳也可。”蓝烨煜缓道。
思涵冷扫他一眼,不再言话,径直转身朝来路而去。
蓝烨煜缓缓跟在她身后,脚步平缓从容,待行得有些远了,他才缓缓出声,“岳候未跟来,可要唤他一声。”
思涵驻足,回头冷眼观他,低沉沉的道:“摄政王与岳候历来互看不顺,此际又何来如此好心?”
蓝烨煜不惊不愕,眼角却是稍稍挑了半许,随即温润出声,“终归是同僚,微臣总不能心狠无情,不闻不顾才是。
这般鬼话,他竟也能如此淡定从容的说出来,不得不说,这蛀虫的脸皮,倒也无人能敌了撄。
又或许是,他此际能如此装得光明磊落,淡定大气,想来,也是因从不曾清杉放于眼里,是以,不成对手,不足威胁,是以,便不足过分对待。
思涵心下了然,冷扫他两眼,并不言话。
待转眸朝不远处的清杉一扫,只见清杉依旧僵立在原地,面色呆滞无色,她心底暗自叹了口气,随即按捺心绪,朝蓝烨煜低沉沉的出了声,“岳候站累了,自然会自己回去,不必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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