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用膳过程,思涵吃得倒是有些少,展文翼则吃得比她更少,反倒是幼帝心情愉悦,极为难得的大口吃饭,待用膳完毕时,幼帝已是满嘴油腻,咧嘴朝思涵笑得灿烂。
膳食过后,思涵朝幼帝嘱咐了几句,而后便出言离去。
展文翼也缓缓开口,只道是天色将暗,也要出宫归去。
幼帝忙朝思涵与展文翼点头,将思涵与展文翼双双送出寝殿。
殿外,天色已是暗下,周遭宫灯大起,明如白昼。
晚风,徐徐而来,却已并无正午那般灼热难耐。
思涵与展文翼一前一后的行着,片刻,沉寂缓和的气氛里,展文翼缓和出了声,“曾以为,长公主乃巾帼之女,果敢强势,而今日才觉,长公主偶尔,也会温柔淑然的。”
他抬眸迎上思涵的眼,微微一笑,“这几日接触长公主,只觉长公主政事压身,所言之话皆是忧国忧民,不苟言笑,但今日才知,长公主非随时都不苟言笑,严厉端然,只有在皇上面前,长公主才会温和而笑,甚至,卸下心防。”
思涵不知可否,回头过来,并不言话,足下步子缓缓往前。
身后,展文翼再无出声,徒留脚步声平缓得当。
半晌,待行至即将与展文翼分路的岔道口,思涵神色微动,驻了足。
展文翼也跟着听步,平缓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偿。
随即,思涵转了身,沉寂无波的目光朝他望来,低沉而道:“许公子乃松太傅学生,本宫对你,自然比朝中别人要亲近些。”
展文翼弯身而拜,温润恭敬的道:“微臣谢长公主看重。但长公主也无需全看在师父面上而提携微臣,若微臣德行有缺,亦或犯了错,望长公主无需顾虑,直接责罚,不必因师父的关系便对微臣特殊以待。再者,至于提携升官之事,长公主也无需急于一时,从而让朝中各臣觉得长公主有失偏颇,给长公主添烦。”
他嗓音温和而又恭敬,话语却是委婉得当。
思涵心下通透。
他这是在委婉的让她不要因松太傅之故而提携他,疏待他,也不要因此之故,便刻意对他网开一面。
思涵神色蓦地幽远半许,心底也增了几分复杂。
若是,若是朝中各臣皆如展文翼这般忠君明理,她颜思涵,又如何会在灾患与血仇的焦头烂额之中,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与朝臣斗。
越想,越觉厚重而又无奈。
待半晌,思涵才回神过来,低沉沉的出声道:“许公子不必不担忧本宫会为难什么,纵然你不是松太傅的徒弟,便你的才华及阅历,便足够当这一品的皇傅。再者,朝中各臣,本是摄政王党羽,敢言真话的不多,是以只要摄政王针对于你,朝中各臣,自然会闻风而动。如今这朝堂,气氛如此,但纵是满朝墙头草,也翻不了天,是以,有本宫坐镇,许公子也无需觉得愧疚与压力。”
展文翼微微一怔,随即略微认真的朝思涵扫了一眼,而后温润缓道:“本是微臣不愿长公主为难,但到头来,则成长公主宽慰微臣了。”
说着,嗓音逐渐幽远半许,“微臣入朝的初心,只是要顺了师父之意,入朝为官让他心安罢了。但此际,承蒙长公主如此看重,微臣如今之愿,是想真的为国效力,帮长公主。”
思涵神色微深,静静观他,片刻,才低沉而道:“许公子能如此言道,多谢了。”
说着,转眸望向一边,低声而问:“许公子今日在宫中呆了一日?”
“皇上对习字极有兴趣,微臣便在宫中呆了一日,教他习字,也顺便给他讲讲德道之事。”他并未耽搁,温润缓道。
“本宫上次便已说过,许公子只需上午呆在宫中,下午若是有事,可自行出宫,无需受任何束缚。”思涵缓缓出声,说着,目光再度落在了他身上。
展文翼面色不变,言语依旧恭敬温和,“今日的确无事,是以便在宫中多留了。”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也稍稍一转,“对了,长公主今日与摄政王一道出城施粥,可是顺利?”
思涵瞳孔微缩,低沉而道:“顺利倒是顺利,不过,其中的岔子也是不少。”
展文翼神色微动,正要继续开口而问,思涵扫他一眼,随即抬眸扫了扫头顶的天色,先他一步的低沉出声,“时辰已是不早了,许公子,倒该早些回府休息。”
展文翼稍稍敛住后话,随即朝思涵微微点头,随即恭敬一拜,只道:“天色的确不早了,想来长公主今日也舟车劳顿了,是以,微臣便不叨扰,先告辞了。”
这话一落,眼见思涵点头后,他才缓缓转身,逐步消失走远。
思涵静静的观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夜色深处后,她才回神过来,随即踏步朝凤栖宫而去。
回得凤栖宫是时,满身疲倦,思涵灭了烛火,便上榻就寝。
大抵是的确累了,此番上榻,不久便已入眠,甚至一睡便睡到了翌日一早。
待起榻梳妆后,幼帝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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