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嗓音,语气也极为难得的低了几许。
待这话落下后,他便不再耽搁,当即转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思涵抬眸,满目复杂沉寂的将他的脊背凝着,直至他消失在殿门外后,她才回神过来,思绪也开始幽幽翻转,深沉复杂。
夜色临近之际,幼帝仍是唤了人过来,邀思涵过去一道用膳。
思涵并未拒绝,待抵达幼帝的寝殿后,展文翼已是出宫去了,幼帝仍旧是兴致大好的拿着今日的书法给思涵看。
思涵略微赞了几句,随即便牵他用膳。
整个过程,思涵吃得不多,话也不多,然而经过几日的相处,幼帝则似是喜极了展文翼,整个饭桌上,竟一声又一声的夸展文翼温润,不打他,不骂他,只给他讲道理,将礼数,讲琴棋书画,讲笔墨诗词,甚至,还会对他讲宫外的人文趣事。
听得这些,思涵并未多言,但心底深处,则终归是有些释然。
连续几日,自家这幼弟已是不再提及哲谦了,仿佛展文翼已替代了哲谦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此,也好。
免得,哲谦即将离开宫城,自家这幼弟,会万分不舍。
越想,越觉心底释然。
整个晚膳的时辰并不长,但晚膳过后,思涵与自家幼弟稍稍闲聊了几句,随即便回了凤栖宫。
天气倒也奇怪,今日下了倾盆大雨,夜里,竟是出现了明月。那明月似被洗过一般,极是清透明亮。
思涵凭窗而立,朝空中明月盯了许久,才陡然发觉,明月已是有些发圆,恍然间,中秋月明之节倒是不远了。
只奈何,前几年呆在道行山上时,明月之际还能思念皇宫内的亲人,但如今,虽也会思念,但却是,永远都看不着,摸不着了。
思绪翻腾,无端凄凉,待回神过来时,思涵心底隐隐的生了几许刺痛,随即才强行按捺心绪,伸手合了雕窗,转身至凤榻休息。
翌日一早,朝堂之上,因为没有蓝烨煜的坐镇,群臣更是恭敬了些。
思涵越发的有信心,只道是那蓝烨煜若是当真不来上朝,这帮子的墙头草,昏官也能被她逼成清官了。
相较于蓝烨煜的志气,那大腹便便的国舅爷在府中生了几日的闷气,今早仍是耐不住上朝来了。
整个早朝,思涵也未与国舅说上半句话,更彻底将他的低怒不屈甚至焦躁不耐烦的表情全数忽略,仅是与展文翼稍稍说了些楚予护送第一批江南救灾物资启程之事,也稍稍论了些即将要开考的科举。
待论及完毕后,群臣无奏,思涵才牵着幼帝退朝而来。
身边的江云南,也静然而立,无声无息,却无要离开的意思。
思涵神色微动,将指尖的棋子缓缓落于棋盘一处,随即抬眸朝江云南望来,淡道:“还有事?”
他讨好而笑,瞳孔内媚色流转,却是并未言话。
思涵着实有些看不惯他这等极是风月的姿态,随即便垂眸下来,再度低沉道:“你若是无事了,便先离开。本宫,得静心下来,好生对弈。”
江云南缓道:“微臣今日来,虽为长公主谈及搜集罪证的进度,但更多的,则是专程来答谢长公主能答应江云南之求,让江云南这等低俗卑微的风月之人,竟也会受皇族暗卫保护而去行报仇之事。”
思涵淡道:“你与本宫,不过是目的相同罢了,何足为谢,你若真要谢本宫,便好生行你之事,莫辜负本宫便是。再者,而今的摄政王,虽似与本宫赌了气,声称不来上朝,但那等腹黑之人,说不准何时便会反悔了,从而再入驻朝廷,坏东陵朝堂之风。是以,想来国师这两日也该出山了,你若能在这几日内搜集到略微有力的证据,本宫自能让国师先行尝试着打压摄政王。”
“几日时辰,许是不够。”江云南缓道,柔魅的嗓音突然透出几许无奈来。
是吗?
思涵暗自叹了口气,对他这话也并无太大诧异,“你尽力便成,若这几日实在不成,待得你日后搜集好了,本宫,再亲自去请国师下山。”
这话一落,思涵抬眸观他,眼见他点了点头,她才再度垂眸下来,修长的指尖拈上一子,淡声而问,“该说的,皆已说过了,你且离去吧。”
室内沉寂,无声无息透着几分静谧。
江云南,并未出声。
思涵眼角一挑,“怎么,还得本宫赶你走不成?”
待将幼帝交给展文翼与周嬷嬷后,她再度去了御书房,只见御书房内的奏折依旧堆积如山,大抵是那些墙头草昨日上奏的奏折便已将改写的写完了,是以,今日的奏折倒是无事可写,因而无奈之中,连带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也开始写上来了。
思涵并未动怒,满目清寂,倒也极为难得的认真举着墨笔,在群臣的奏折上认真批阅,并不懈怠。
待得正午之际,思涵满目疲倦的从奏折上抬起头来,正要吩咐单忠泽将午膳送入御书房内时,不料单忠泽突然紧着嗓子在外唤道:“长公主,国,国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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