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思涵瞳孔微缩,不再言话,仅是稍稍蹲身下来,冷冽的目光扫着脚底的刀疤男,脚底也稍稍加重了力道。
刀疤男胸膛受痛,当即闷哼,鲜血依旧顺着他的嘴角流出,狰狞骇人。
刀疤男顿时咧嘴笑了,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整个人看着诡异至极,“老子今儿败在了女人手底,别说日后我无脸见人,就是即便我活着,上头那人定也会取我性命。如此,你想要解药,休想!我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这些山匪既然想叛变,那他们也别想活着!老子死都得让他们陪着!”
阴沉森冷的嗓音,透着几分戏谑与狠毒。
思涵眸色微动,阴沉而道:“本宫能饶过凤凰山上的山匪,自然,也可以饶过你,若你能将功折罪,今夜之事,本宫定让人全数封锁消息,甚至,也可为你在军中谋得一职……”
未待思涵这话落下,刀疤男嘿嘿一笑,“你是在诱降我?撄”
思涵眼角一挑,冷眼观他,正要言话,不料骤然之间,前方突然有细物破空之声蓦地传来。
瞬时之中,立在前方位置的几名精卫与黑衣人刹那闷哼倒地偿。
“长公主小心!”单忠泽当即一唤,转眼已是将思涵拉至了一边,却也正这时,又一波东西顺着倒下的精卫与黑衣人贴身而来,瞬时之间,全数刺中了刀疤男子的脑袋。
思涵面色骤变,欲要拉那刀疤男已是来不及,待得那东西入头,刀疤男蓦地惨呼,却也仅是惨呼了两声,挣扎了一下,便全数没了动静。
一时,周遭之人纷纷震惊,当即抽刀拔剑转身而立,满腹戒备。
思涵瞳孔骤缩,面色阴沉,目光在那刀疤男头上的细物一扫,月色火光之下,才见他那头上,竟是镶着几枚明晃晃的银针。
竟是银针!
“搜!”眼见她满面阴沉,单忠泽嗓音一沉,蓦地朝前方的精卫吩咐。
精卫们顿时应声,当即要抬脚而去,刹那,思涵挑着嗓子出了声,“慢着。”
精卫们顿时稳住身形,纷纷下意识的朝思涵望来。
思涵满身淡定,神色冷冽,目光朝单忠泽微微而挪,阴沉而道:“既是突然袭击,银针手法极是精准,如此,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再者,深山老林,搜寻不易,倒也费人力。”
单忠泽满面刚毅,目光发紧,“长公主说得是。”
思涵扫他一眼,不再多言,随即将目光朝周遭黑袍山贼一扫,只道:“你们山头已亡,而今,无论如何,你们身上的毒,都没了解药。不过,我东陵人才济济,毒医无数,你们若能归降,本宫自能找人为你们配出解药。”
低沉无波的嗓音,透着几分幽远与威仪。
奈何这话一落,在场的黑袍山贼纷纷皱了眉,面上也纷纷漫出了一层灰暗,随即,那最初言话的黑袍山贼挫败低沉的道:“便是东陵人才济济,但长公主还得昭告天下寻找毒医,便是找到了,毒医还得破解我们身上的毒,还得费时去研制解药!但我们身上的毒,仅有三日便发作了,是以,我们已然等不了那么久。”
思涵瞳孔一缩,“此法不行,那本宫,便亲自来研制。你们既是也知晓心底无望,便也自该,信本宫一回。”
在场的黑袍男子皆半信半疑的朝思涵望着。
待得半晌后,那些最后站立着的黑衣人们也终归是全数跪了下来,低沉沉的唤,“长公主千岁,我等誓死效忠东陵。”
思涵瞳孔微缩,心底深处,也莫名的厚重了半许。
她兀自沉默,森冷厚重的目光朝周遭黑袍男子扫视,待得半晌,才冷冽无波的道:“本宫方才便已说过,若能归顺我东陵,只要又拥有为甚至建有功勋之人,本宫定加官进爵,让尔等平步青云。这东陵,终归不是本宫一人的东陵,也是东陵万千子民的东陵。是以,本宫不血洗这凤凰山头,是因不愿在将本该对准敌贼的刀剑对准国人。倘若尔等也是血气方刚的忠义之人,这东陵之国的安危与繁荣,本宫,便也能放心的交到你们手里。”
森冷平寂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曾掩饰的直白与认真。
黑袍山贼们越发的触动,当即磕头,整齐划一的道:“我势必护卫东陵,维护东陵,望长公主放心。”
思涵微微点头,不再言话,随即目光再度朝那最初言话的黑袍山贼道:“尔等既是归顺朝廷,本宫自也不会怠慢你们。你且与本宫说说,身上之毒,有何特点与反应?”
那黑袍男子抬眸朝思涵迅速扫了一眼,而后低头下去,低沉沉的恭敬道:“那毒平常倒是感觉不到,只有在毒发之际,才如血流逆转,满身红肿胀痛,甚至腹如刀绞,似是肠子与骨骼都断了一般,若再无解药来解,便会血管胀裂,七窍流血而亡。”
思涵瞳孔微微缩,“本宫也曾听说,你们若是被活捉了,也会咬毒自尽……”
“那毒与身上的毒并非一样。只是在被活捉之际,心生无望又不敢苟且而活的连累家人,是以便会咬碎藏在嘴里的药吞下,从而加速体内的毒素发作,瞬间暴毙。”
原来如此。
是以,这般说来,这些黑袍男子身上所中之毒,与他们口中藏着的毒并非一样了。
思绪如此,思涵默了片刻,随即眼角微微一挑,低沉出声,“你且站起来,本宫先为你,把把脉。”
这话一落,那跪着的黑袍男子蓦地一怔。
单忠泽再度皱眉,满面复杂戒备的朝思涵望来,眼见思涵面色沉寂无波,他薄唇动了动,却终归是噎了话,压抑着不曾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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