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懿旨?
思涵瞳孔一缩,眉头一皱,嗓音也沉了半许,“摄政王如何突然要问本宫要这懿旨了?倒也荒唐!皇上如今,年纪尚浅,而今便为他选秀,无疑是有些过了。”
“长公主误会了,微臣所言的选秀,是为长公主选秀。我东陵德才兼备的男儿,自也不少,长公主既是要下嫁,自也得好生挑挑。”
思涵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回神过来,瞳孔幽远淡漠,“倘若在东陵之中大肆选秀,阵状极大,自也提前惊动东陵……”
“长公主要挑选驸马,此等定为我东陵大事。是以,这挑选驸马之事,自得东陵上下皆知。只不过,至于消息外泄的担忧,长公主不必挂心,微臣办事,历来滴水不漏。是以,微臣在此保证,此事的风声若提前走漏半许,微臣,提头来见。”
是吗?
这蓝烨煜倒是难得发如此重誓。
思涵并未立即言话,思绪幽远,兀自沉默了下来。
蓝烨煜也未再出声,一言不发的在后跟随。
待思涵入得御书房后,蓝烨煜也瞬时坐在了御书房一侧,主动问宫奴要了杯清查,兀自懒散静坐,似是执意要问思涵要到懿旨,要不到便决不罢休一般。
待得殿内气氛沉寂许久后,思涵才稍稍按捺心神,幽远低沉的道:“而今本宫在东陵上下的声名,并非太善,且民间对本宫的流言也极是盛传,如此,想来便是本宫有心大选,自也不容易得人自愿入宫参选,毕竟,本宫这母夜叉,何人敢娶?”
蓝烨煜指尖的茶盏微微一顿,勾唇而笑,“长公主公然选秀,自是我东陵上下的大事,每家年龄适合的男子,一旦符合要求,皆得必须参选。再者,长公主身份极是尊崇,谁人若能在大选中被长公主看重,谁人便可成为这东陵的驸马。如此显赫之位,世人敬仰,谁人不喜?是以,长公主不必忧心,只需,先开展大选,待得觅得适当之人,再顺势推拒东陵的和亲之求。”
思涵眼角一挑,面色微沉,并未立即言话。
蓝烨煜平缓而道:“事到如今,长公主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如此一来,还不如稍稍放好心态,积极应对,也许到时候这结果,许会让长公主满意。”
是吗偿?
思涵心底略生复杂,一股股起伏翻腾之意,并不曾消却半许。
蓝烨煜这话,无疑是略存劝慰,只不过便是如此,此事的事态,她颜思涵终归是看得懂的,是以,所有的严重后果也能预料得到,如此,她又如何当真能放心撄?
只是,也亦如这蓝烨煜所说的一样,此际多想无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倘若,到时候是在无路可走,东陵也要不顾一切的举兵而来时,那时,她颜思涵再临危托孤,牺牲自己去和亲,想来也可平息事端。
思绪翻腾,目光也趁着陈杂翻腾。
一时,殿内气氛沉寂得厉害,厚重宁静之中,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压抑之意。
半晌,蓝烨煜眼角微挑,温润儒雅的嗓音再度扬来,“长公主已考虑这般久了,心底可有答案了?今儿这大选的懿旨,长公主是否要写给微臣?”
他嗓音慢悠悠的,不慌不忙,语气极是平静从容,懒散如常。
思涵这才回神过来,满是复杂的目光朝他落来,默了片刻,低沉而道:“既是摄政王有能对东陵封锁本宫大选的消息,如此,本宫自也得豪赌一番,信摄政王一次。倘若,本宫当真能觅得合适之人为夫,又能瞬时让东陵死心,更能彻底护住我东陵的话,那时,本宫定会摄政王重赏。”
他满面从容,似是早已料到思涵会答应,面容温润如常,并无半许愕然与诧异。
仅是片刻,他稍稍将目光从思涵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一下指尖的茶盏,随即悠然而道:“倘若微臣能为长公主解决此危,微臣,无需长公主重赏,只需,长公主将那江云南,先处置了。”
他言语极是懒散缓慢,悠然不浅,似是随口一提一般。
奈何这话落得思涵耳里,却令她稍稍一怔。
“摄政王又何必一直对江云南耿耿于怀。”思涵神色微动,默了片刻,随即稍稍放缓了嗓音,低沉而道。
蓝烨煜笑得温润,气质贵雅,“居心叵测之人,自当除去。长公主若是也信任江云南的话,自也不会将他交由展文翼,而是要领他入宫,依照以往的惯例让御医为他诊治了。”
说着,眼见思涵神色略显复杂,并未言话,他那双落在思涵面上的瞳孔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而后继续道:“与其说江云南昨夜在宫外大闹,难以收场,看似是受了伤,处于了弱势,实则,他却是胜利者呢。毕竟,他本意便是要来见长公主,虽在这宫门不得入,但却与展文翼杠上,将事态闹大,如此一来,长公主自然出来见他了。只可惜,江云南虽聪明,虽擅长算计,但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想必连他自己都未想到,长公主这次,会对他极是疏离淡漠,不闻不顾,甚至,还要将他交到展文翼手里,呵。”
他嗓音依旧极缓极慢,隐约之中,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幽远与戏谑。
思涵眼角一挑,面色一变,心底深处,复杂起伏,却也是赞同十足。
不得不说,蓝烨煜的这席话,看似随意看似,犹如无心之言一般,实则,却是直入重心,条理分明。
也是了,那江云南昨日虽是受了伤,但也终归是引她颜思涵亲自出宫来见了。也只是可惜,也正因为他对上的是展文翼与蓝烨煜,是以,才也越发让她颜思涵怀疑与戒备。
毕竟,这蓝烨煜的武功如何,她自是亲身领教过了,便是这蓝烨煜双腿伤势未能痊愈,但若要杀得一人,自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是以,那江云南能打过展文翼,甚至还能接住蓝烨煜好几招,如此,那江云南自也不是等闲之辈,反倒是无端深沉,令人不得不防。
思绪翻转,思涵面色也越发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蓝烨煜再度温缓而道:“长公主不说话,那微臣便当做是长公主默认微臣的提议了。待得微臣能处理好长公主和亲之事后,长公主,自也该对微臣兑现承诺。”
思涵这才回神,缓缓抬眸观他,“倘若摄政王当真能为本宫解决和亲之事,那时,也只要摄政王再回答本宫几个问题,本宫,自会将江云南交到你手里,任由你处置。”
他勾唇一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思涵凝他几眼,按捺心神的平缓而道。
待得这话落下,她再度垂眸下来,目光先是在面前的奏折一扫,随即眉头微蹙,正要出声委婉让蓝烨煜离开,奈何,思绪刚是如此,话还未脱口而出,不远处的蓝烨煜则缓步而来,站定在了思涵身边。
思涵噎了后话,下意识的抬眸观他。
他则笑得温润平和,“长公主刚刚才从病中恢复几许,倘若久坐在此批阅奏折并非利于病情恢复。是以,今日的奏折,还是由微臣来处理。”
思涵眉头微蹙,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他再度平缓出声,“前几日的奏折,也大多是微臣与松太傅处理完毕,倘若长公主仍是不放心微臣,自也可差人再唤松太傅入殿与微臣一道处理奏折。再者,长公主多日不曾去见过皇上了,今日长公主身子骨既是稍稍好些了,便也可过去看看,顺便,也看看那展文翼寻常是如何教导皇上,又或是看看他那铜臭之人能否有本事教好皇上。”
思涵再度下意识的噎了后话,满目沉寂的观他。
他则长身而立,满身温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风雅与从容。
思涵并未言话,兀自沉默,待得半晌后,她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东陵中的大小之事,摄政王自是一清二楚,是以,便是本宫不让你批阅奏折,你也是对所有事了如指掌,是以,本宫并非是不放心摄政王,而是,无什么可防罢了。”
这话一落,目光静静落在他面上。
他满面从容平和,勾唇一笑,并未言话。
思涵再度扫他两眼,继续道:“本宫身子,已无大碍,是以这奏折之事,本宫尚可应付。皇上那里,本宫下午或夜里再抽空去看,不急于一时。”
她嗓音平缓。
蓝烨煜缓缓点头,“也罢,长公主要自行批阅奏折,微臣也不强加相劝了,只不过,今日微臣正好也无事,不若,便帮长公主批阅些奏折,待批阅完后,长公主再看看微臣批阅得如何便是。”
思涵神色微动,“摄政王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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