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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告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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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半晌,她才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晚膳之际,本宫,倒是有空过来庆贺。”

展文翼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似是全然未料思涵会突然同意。

他瞳孔骤然间起伏不定,俊美面容上的无奈之色也迅速被释然与幽远之意取代。

则是片刻,他朝思涵弯身而拜,诚挚恭敬的道:“多谢长公主。”

思涵依旧垂眸,并未朝他望去一眼,仅是再度默了片刻,随即便将目光落向了亭外那灯火摇曳的远处,幽远而道:“不必言谢,参加皇傅的寿宴,自是应该。只是,有些事,注定无果,便该迷途而返,知难而退。这世上,有些情谊可去争取,有些情谊,是争取不得的。”

她嗓音幽远,话语略微委婉,望这展文翼能明白。

只奈何,这话一出,展文翼则也出声而道:“倘若不试试,又如何能知争取不得。再者,人心皆为肉长,未有什么争取不得的情谊,只有,做得还不够,打动不了人心罢了。”

思涵眉头一皱,抬眸观他,“皇傅……”

后话未出,展文翼已微微一笑,“喜欢与在意,不过是一种情绪与心境罢了,无关强占,无关风月。有的,只是一种极淡的寄托,又或是,欣赏罢了。是以,长公主无需觉得有何负担,人心与人性,本是如此,倘若长公主连旁人的欣赏都全数剥夺,无疑是,太过残忍了些。”

思涵瞳孔骤然一缩,后话噎在了喉咙里,道不出话来了。

她满目起伏的朝他盯着,突然间,只觉这般极为认真的展文翼,莫名的风雅甚至潇洒,竟突然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夜色已深,微臣便不打扰了,明正这时,展文翼也似不愿多言,仅是平缓幽远的恭敬辞别。

待得这话一落,未待思涵反应,他已是略微干脆的转了身,踏步出了亭子,而后,竟亦步亦趋,头也不回的彻底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思涵满目深沉的朝他消失的方向静静凝着,清冷的面容,也早已被复杂之色全数覆盖。

今夜,这展文翼第一次如此不顾她的反应,干脆离去,虽看似有礼温润,辞别之词也极是恭敬如常,只奈何,他终归是不曾待她点头,便踏步而去。

想来,这展文翼,定也是失望了吧。

有些话啊,虽言道得委婉,但也伤人,只因,展文翼与她颜思涵,都是明眼之人,那些委婉之言,又如何藏得住真正之意。

思绪翻腾,心底叹息连连,一时之中,竟连赏夜松心之兴都全然荡然无存。

思涵兀自沉默了半晌,才强行按捺心绪,起身出亭,待领着单忠泽等人回得凤栖宫后,她即刻梳洗,随后便上榻而眠,只奈何,心底藏着事,复杂横涌,整个人也在榻上辗转反侧,毫无困意。

直至,夜半三更之后,困意才稍稍来袭,思涵合眸,松了口气,终归是逐渐彻底的睡了过去。

翌日,莫名的醒得有些早。

洗漱用膳过后,思涵并无耽搁,快步上朝。

朝堂之上,琐事不多,尚能应付,只是展文翼虽缺席,但那蓝烨煜竟也莫名的未来上朝。

稍一质问,有臣才答蓝烨煜正负责大选之事,忙碌去了。

思涵也未多想,仅是淡漠点头,奈何,待下得早朝后,刚出得勤政殿殿门,候在门外的单忠泽便满目复杂的朝思涵迎来,低沉沉的道:“长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这单忠泽,鲜少有这等满面复杂之际。

思涵心底骤然沉了半许,低沉而问:“何事?”

单忠泽低沉沉的恭敬道:“今日一早,摄政王差人在京都各处皆张贴了为长公主选驸马的告示,且对驸马之人并无限制,无论文武百官之后,还是市井的三教九流,皆可入选。而选亲之地,则在摄政王府进行,且每个参选之人,都得由摄政王亲自过目,待有摄政王看上眼的,摄政王才会差人对其画画像。”

思涵瞳孔骤然一缩,怔得不轻。

堂堂的公主驸马,竟连三教九流都可随意参选?

那蓝烨煜,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思绪至此,思涵心底也沉了几许,待得正要言话,单忠泽那刚毅低沉的嗓音再度扬来,“另外,摄政王还有一规定,便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之后中的适龄男子,必须入得摄政王府让摄政王过目,若是不然,便是违逆长公主懿旨之罪。”

说着,嗓音微挑,“而今这京都城内,长公主选夫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皆道是,长公主乃……”

话刚到这儿,单忠泽突然噎了后话。

日黄昏,微臣定在许府门外等候,望长公主,早些过来赴宴,告辞。

思涵满目起伏的观他,“京都城内的百姓,又如何言道本宫了?你且直说便是。”

单忠泽眉头紧皱,低沉而道:“京中皆传,长公主乃凶神恶煞母夜叉,慌不择食,选夫连三教九流都不放过,想来,定是害怕下嫁不出,是以连普通平民都不放过。也还说,长公主凶恶难当,一手遮天,谁若娶了长公主,谁便,注定傀儡与受气,便是全家,都得霉运密布。”

是吗?

思涵眼角一挑,神色着实是冷冽至极。

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大选之事,那蓝烨煜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思绪翻腾,思涵并未言话,足下的步子,也如常的缓步往前。

待朝前行了片刻后,她才头也不回的低沉道:“先静观其变,摄政王行事,该是有些分寸该是。”

单忠泽满面厚重与担忧,“长公主如此相信摄政王?倘若摄政王当真有心为长公主选夫,市井之流,何能参选?”

思涵神色幽远,低沉而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该散布的都已散布出去了,此番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找好退路罢了。”

说着,神色微动,嗓音微挑,“多派些人暗中看着摄政王府,若有异常,速来回报。”

单忠泽满脸无奈,犹豫片刻,终归还是妥协了下来,缓缓应声。

思涵神色幽远,不再多言,足下依旧平缓往前。

待入得御书房后,她并无耽搁,开始着手批阅奏折之事,待得正午之际,才将奏折全数批完,却是待刚刚起身回得凤栖宫时,突然则有宫奴捧着锦盒而来,说是展文翼差人送来的。

思涵微微一怔,瞳孔微缩,低沉而道:“拿进来。”

宫奴不敢耽搁,恭敬应声,随即急忙捧着锦盒踏步而入,待站定在思涵面前时,才将锦盒朝思涵面前递来。

思涵面色沉寂,目光略微卷了半许复杂,待垂眸朝宫奴手中的锦盒扫了几眼后,才伸手去接。

瞬时,指尖触碰到锦盒,却觉锦盒竟有温度,而待接过锦盒并掀开盖子时,却见锦盒之内,竟放着一叠面粉制造的寿桃。

不曾参与寿宴,展文翼则专程让人送来寿桃,不得不说,那展文翼啊,着实是心细体贴之人,只可惜这种心细与体贴落在她颜思涵身上,无疑是有些浪费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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