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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未立即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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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忠泽稍稍抬眸,朝思涵扫了一眼,恭敬点头,随即便干脆转身离去。

思涵目光静静的朝单忠泽的背影望着,直至单忠泽彻底消失在前方的道路尽头,她才回神过来,满目复杂的回眸过来,踏步入殿。

殿内,已有宫奴点好了送神檀香,奈何便是如此,心境也依旧复杂摇曳,平息不得。

待在软榻上坐了许久后,松太傅才急速而来,大抵是上了年纪,身子虚弱,待入得殿后,松太傅便满面疲倦,喘息不及。

王瑶神色微动,忙邀松太傅在一旁的竹椅上坐定,随即吩咐宫奴速速上茶。

待得松太傅迅速饮完一口茶,喘息不及的呼吸也稍稍松懈几许后,她才神色微动,低沉而道:“今日急召松太傅入宫,倒是难为太傅了。”

松太傅垂眸下来,攻击而道:“长公主哪儿的话,长公主急召老臣,想来定是有要事相商,是以,长公主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自是鞠躬尽瘁,也定得帮长公主解难。偿”

微微喘息的嗓音,不曾全数的平息,待得这话落下之际,他神色微动,也不愿拐弯抹角了,仅是薄唇一启,恭敬而问:“不知,长公主急召老臣前来,所谓何事?”

思涵神色逐渐幽远半许,并未立即言话。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她才低沉而道:“太傅昨日与本宫论及雁阳兵马元帅谭宇之子谭侨,本宫虽未见过此人,但听太傅一说,倒也有些欣赏。想来太傅也知,本宫昨日的确有召他入京一见之意,却是不料啊,昨日才令精卫暗中去雁阳请人,今日,便收到精卫百里加急的回禀。”

松太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抬眸朝思涵望来,眼见思涵神色陈杂幽远,他预感略微不善,面色也稍稍紧了半许,随即薄唇一启,沙哑厚重的问:“精卫与长公主回禀了些什么?”

思涵眼角一挑,目光迎上松太傅那双略微浑浊厚重的眼,低沉而道:“精卫加急传信,只道那雁阳谭侨,已携心仪之人私奔逃跑。”

松太傅脸色蓦的一变,神色也骤然起伏,面上也瞬时漫出了几许不可置信之意。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兀自努力的笑话着思涵的话,待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垂眸下来,无奈而道:“都是老臣之过,不曾将那谭侨了解清楚便与长公主举荐,那谭侨……”

思涵神色微动,未待他将后话道出,已平缓出声,“本宫今日召太傅入宫,并非是要怪罪太傅,也并非要当真怪罪谭侨。毕竟,谭侨已有心仪之人,本宫若要让他当本宫的驸马,虽是逢场作戏,但也算是棒打鸳鸯,是以,谭侨之事,本宫并不想追究,而今请太傅来,也是想与太傅商量,重新定合适的驸马人选罢了。”

满朝之中,她信任与敬重的人并不多,而今展文翼对她略微有异,是以她选亲之事与展文翼商量,并不妥,而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阁老之臣松太傅,许是最为靠谱。

只奈何,她本是打算让这松太傅再为她举荐几人,毕竟,朝堂之中,松太傅自是清楚,哪家官员之子德才兼备,品性端然,这松太傅也该是明白,但待得这话道出后,松太傅却眉头一蹙,满面无奈。

思涵瞳孔微缩,静静观他,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问:“松太傅也觉为难?又或是,着满朝的文武之后,松太傅心中并无合适人选?”

松太傅应声回神,抬眸朝思涵望了一眼,叹息一声,“不瞒长公主,老臣对臣子的亲眷了解并不多,是以并不太过了解哪家的公子德才兼备,适合驸马之位。

昨日为长公主举荐儒亦与谭侨,也因对这二人稍有熟悉,再加之家势得当,因而老臣觉得适合。而论及京中的各家朝臣之后,倒并无名动京都的世家公子。”

是吗?

思涵神色微动,思绪翻转,并不言话。

松太傅抬眸凝她几眼,犹豫片刻,再度而道:“长公主,既是谭侨此人不可,长公主可还愿意考虑一下老臣那徒儿?”

他再度说了这话,略微嘶哑的嗓音稍显无奈与厚重。

这话入耳,思涵则皱了眉,稍稍沉了脸色。

待得片刻,她才按捺心神的道:“太傅的徒儿,最是适合皇甫之位,而本宫,也未有变他身份之意。”

松太傅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便已了然过来,叹息一声,“长公主有长公主的考量,老臣自当尊重。只是,先不论儒亦,就论东陵逼得急,长公主大选之事,也务必得极早定下才是,是以,倘若长公主不属意儒亦也无妨,明日早朝,也大可让朝臣携适龄的子嗣入勤政殿供长公主亲自挑选。”

思涵眸色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待沉默半晌后,才低沉而道:“如此,也可。”

松太傅缓缓点头,不再多言。

一时,殿内的气氛也彻底沉寂了下来。

思涵满目幽远,兀自沉默,思绪起起伏伏,并未平息。

却是不久,松太傅的嗓音再度缓缓而来,“老臣听说,近来皇上的脾气极是不善,甚至还对长公主极是抵触与怨恨?”

思涵应声回神,瞳孔也缩了半许,“不过是年幼叛逆罢了,想必待得皇上大些了,便会好点。”

松太傅叹息一声,“孩童需从小便好生教导,倘若十岁之前都未能将性子定好,十岁之后,便越发叛逆,不受控制。”

“本宫知晓。”

松太傅扫思涵两眼,“不知此际,老臣可否亲自去看看皇上?”

思涵猝不及防的微怔,抬眸朝松太傅望来。

松太傅缓道:“近来儒亦也与老臣说过一些皇上之事,老臣皆听在耳里,急在心底。是以,老臣也有些话,想于皇上亲自说说。”

思涵缓缓挪开目光,低道:“也罢,太傅去看看也好。太傅乃以前太子哥哥的老师,教育有道,但愿,皇上能听从太傅之言,改了脾性。”

松太傅委婉两句,随即不再多言。

思涵也并未耽搁,当即吩咐宫奴入殿,好生扶松太傅出得殿去。

待得松太傅走远,殿内气氛才彻底平静了下来。

思涵兀自在竹椅上沉默片刻,随即吩咐单忠泽入殿,低沉而道:“传令下去,本宫明夜将于礼殿设宴,令群臣务必携带子嗣一道赴宴。”

单忠泽微微而怔,默了片刻,恭敬点头,迅速转身离去。

下午的时光,略显缓慢。

平然吴波的气氛里,思涵独自对弈,直至黄昏。

黄昏过后,待用膳完毕后,才突闻宫奴来报,说是松太傅刚刚离宫,且离宫之际,满面怒意,步履摇晃,整个人气怒难耐,咳嗽不止,似被幼帝气走的。

思涵眉头一蹙,传来幼帝寝殿的宫奴问话,才知今日松太傅欲教幼帝礼义廉耻,却被一旁的大皇子骂作‘老不死’的,且满嘴的污秽,大放厥词,幼帝不仅不拦,还在一旁对大皇子帮腔,气得松太傅当场站立不稳,摔倒于地,待爬起后,便怒气重重的踉跄出了殿,离了宫。

这些字词入得耳里,思涵终归是怒得不轻。

这些日子,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家幼帝忍让,三番五次的想要以温厚与亲情去包容,去理解,甚至去感化自家幼帝,只奈何,所有的一切,终归,还是功亏一篑。

而今她那幼帝啊,自始自终,都不曾真正信过她这个亲姐,从来都不曾啊!

思绪翻腾,怒意磅礴。

思涵蓦的拍掌,瞬时,凌冽的掌风顿时震破了身旁的矮桌。

啥时,轰的一声,矮桌顿时被震碎。

周遭宫奴们吓得不轻,纷纷双腿一软,匍匐跪地,张口大唤,“长公主息怒。”

思涵满面阴沉,瞳孔起伏,当即起身而立,怒然磅礴的踏步朝殿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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