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满面清冷,也开始执了酒杯,因着有前车之鉴,是以这次断然不敢牛饮,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的酌。
待得片刻后,她才稍稍放下酒盏,低沉幽远而道:“因着此事而忧愁,倒也不至于,但说略微担心,则是自然。”
说着,嗓音一挑,“事到如今,摄政王还不准备自行解释解释本宫方才的话?”
蓝烨煜静静凝她,并未立即言话,待得片刻,才薄唇一启,平缓温润而道:“楚王差人送来文书,专程邀长公主于楚国赴宴,就论此事,在这战乱之际,也是处处险境,定是有诈。是以,无论楚王是否有与东陵连盟之心,长公主你,皆不可以身犯下,亲自去那楚国。而微臣差松太傅忙着长公主,不过是因这两日琐事繁杂,不愿长公主分心罢了,再者,此番之事,微臣,自也有能力摆平,又何劳长公主你,亲自担忧。”
思涵瞳孔一缩,“如此说来,摄政王不将此事告知本宫,是为了不让本宫担心,从而想暗中解决,为本宫分忧?”
她嗓音突然沉了几许。
蓝烨煜则温润而笑,静静观她,“微臣,确有此意。”
这话入耳,思涵面色陡然一变,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骤然一冷,“摄政王,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她语气沉得厉害,冷冽森硬,威胁重重。
蓝烨煜静静观她,这瞳孔之中,也逐渐漫出了几许复杂,随即叹息一声,平缓无波的道:“东陵虽是国力不盛,看似并无太大的利用价值,但长公主你,则是价值连城。楚王独独邀长公主赴宴,本是居心叵测,一旦挟持了长公主,那时这后果,定是难以控制。是以,依照微臣的本意,是想先不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待得微臣与大楚那边商议好后,一旦大楚能同意微臣代替长公主过去,才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长公主也不迟。”
他嗓音极为平缓,看似说得极为认真。
思涵瞳孔一缩,面色却依旧冷冽得极为厉害。
待得片刻,她强行按捺心绪,阴沉的朝蓝烨煜望着,森然嘶哑而道:“无论大楚是否居心叵测,此番楚王相邀,无论如何,本宫皆得亲自去一趟。”
蓝烨煜神色微微而沉,深眼望着思涵,缓慢至极的问:“长公主是不信微臣可独当一面,还是,担忧微臣心怀不轨,会与楚王里应外合的对东陵不利?”
思涵也满目复杂森然的观他,不答反问,“摄政王你执意想要独自去楚赴约,是不信本宫无能力与楚王当面周.旋,还是,认为本宫乃无能之辈,一旦入了大楚,便会被楚王控制?”
蓝烨煜眉头稍稍而蹙,平缓幽远而道:“微臣,仅是顾虑长公主安危罢了。”
思涵瞬时挪开目光,阴沉而道:“楚王邀本宫赴宴,此事自是非同小可。他既是亲自指名道姓邀本宫过去,想必摄政王要替代本宫过去,自也是不大可能。再者,此事事关我东陵安危,便是楚地乃龙潭虎**,本宫,也得亲自去探探。”
这话一出,周遭沉寂,蓝烨煜终归是不曾立即出声。
待得气氛沉寂压抑许久后,蓝烨煜才突然微微一笑,朝思涵懒散平缓的道:“既是长公主执意如此,那微臣,便先祝长公主一路顺风了。而长公主离开的这段日子,微臣,定也会帮长公主好生打理东陵之事,确保长公主无后顾之忧。”
他言道得极为温润平缓,奈何这话入耳,却或多或少增了几许掩饰不住的悠然与懒散。
思涵眉头微蹙,瞳孔也跟着再度缩了半许,待得沉默片刻后,她目光再度朝蓝烨煜落来,阴沉嘶哑而道:“谁说本宫要让摄政王留在东陵为本宫处理朝堂之事?”
这话一出,蓝烨煜也不诧异,仅是满面从容温润的朝思涵望着,平缓而问:“长公主这话之意是?”
思涵也不打算绕弯子,仅是唇瓣一启,极是干脆而道:“而今松太傅身子已算硬朗,自可应付朝政,再者,展文翼也该恢复不少,到时候由他与松太傅一道处置朝政,便已极为妥当。
蓝烨煜眼角一挑,落在思涵面上的目光也几不可察的深了一重,随即薄唇一启,漫不经心的问:“那微臣呢?长公主将朝政之事全数安排在了松太傅与展文翼头上,可是有意,让微臣仍是静养在府,不问朝事?”
思涵瞳孔微缩,径直迎上他的目光,“如摄政王这般能人,留在府中静养倒也有些大材小用。撄”
“长公主之意是?”他温润平缓的问。
思涵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清冷无波的道:“此番大楚之行,摄政王自得陪本宫一道去。摄政王不是有本事应付楚王吗,如此也好,想必大楚之行,诸事皆由摄政王应付的话,本宫,自也能稍稍安枕无忧。”
蓝烨煜顿时勾唇一笑,那深邃的瞳孔之中,则稍稍漫出了几缕微光。
“如此说来,长公主是要让微臣一道前去大楚,让微臣当长公主的帮手?只是长公主这又是何必,大楚之行,由微臣一人前去便已足矣,长公主又何必亲自前往。”他轻笑温润而道偿。
思涵目光稍稍幽远半许,也未耽搁,待得他嗓音落下后,便已低沉清冷而道:“有些话,本宫虽未挑明,但摄政王自该明白。此大楚相邀,非同一般,本宫若不亲自前去盯着,应付着,而是仅坐在东陵之中等消息,如此被动之态,绝非本宫所喜。”
这话一落,她兀自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修长的指尖,也再度端起了酒盏,一点一点的开始小酌。
酒水入腹,虽不若牛饮那般强烈,但仍旧是有些火热,待得几口之后,浑身之中,竟也莫名的生了几许灼热,似觉周遭迎面而来的风,竟也不如最初那般的凉爽。
周遭气氛,沉寂无波,压抑厚重。
蓝烨煜并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观她,半晌,待得思涵放下手中的酒盏后,蓝烨煜指尖微动,拎了酒壶便为思涵满上了酒,随即薄唇一启,终归是再度平缓而道:“长公主方才之言,微臣,自能明白。只不过,此番大楚之行,绝非太平,长公主冒然前去,许是于你不利。”
思涵轻嘲一声,并未立即回话。
此番大楚之行是否太平,她早已心如明镜。无论如行能否与楚王结盟成功,她颜思涵夹在中间,皆难办事。一旦盟约而成,东陵自然成了大楚的利刀,为大楚利用罢了,一旦盟约难成,两国闹翻,楚王脾性一来,强行将她扣押在楚国也是自然。
如此,无论去与不去,都危机四伏,是以,她还不如亲身前往,至少,也能努力的去亲自交涉,控制事态,但若全全将此事交给蓝烨煜,她仅需坐在东陵等消息的话,先不说蓝烨煜这人是否信得过,将论楚王那边,想来自也不会满意蓝烨煜单独前往才是。
思绪翻腾摇曳,思涵面色清冷,满目起伏。
眼见她半晌不言话,蓝烨煜瞳孔微缩,极为难得的叹了口气,平缓温润而道:“长公主信微臣一句,呆在东陵,等微臣消息可好?这么久了,长公主不曾信微臣一次,这次,便信微臣一回,如何?”
平缓的嗓音,依旧是温润入骨,然而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语气中夹杂的几许劝慰与诚恳。
奈何这话入耳,却并未在思涵心底激起太大波澜。
毕竟,心底早已是打定主意要去大楚,要去亲眼见证事态才可安心,如此,她又岂会听从蓝烨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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