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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绝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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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片刻,便有侍奴从宫门跑出,仓惶的跪在妇人面前,瑟瑟发抖的道:“皇后娘娘,二皇子他,他……”

一听是二皇子,妇人面色也顿时紧张起来,当即斥声道:“二皇子怎么了?本宫方才离开,二皇子不是在看书吗?”

威仪的嗓音,焦急而又森冷,越发将那瑟瑟发抖的侍奴吓得不轻。

侍奴浑身抖得厉害,哽咽几句,却因太过紧张而语不成话。

妇人耐性耗尽,面色越发紧张,忍不住抬起一脚朝那侍奴踢去,“废物!二皇子究竟怎么了?”

侍奴被踢得严重,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待回神过来,他四肢发软的再度挣扎着跪起身来,断断续续的道:“皇,皇后娘娘,二,二皇子他,他,他亡了。”

最后三字,侍奴莫名的咬字清晰。

妇人脸色骤然雪白,当即足下一软,整个人顿时朝地上倒去。

“皇后娘娘!”

瞬时,周遭侍奴皆慌了神,当即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住,奈何皇后满面惨白,整个人已是站立不稳,她浑身都发着抖,眼睛与手也抖得厉害,整个人,似也如失心疯一般,颤颤抖抖的不住唤道:“不,不,不要带走我皇儿!不,不,楼儿,我的楼儿,楼儿……”

嗓音还未全数落下,她似被什么噎住了一般,眼睛顿时翻白,整个人颤抖抽搐不堪。

眼见势头不对,有侍奴急声道:“快些扶娘娘回行宫休息,传御医,速传御医。”

在场之人纷纷慌神,当即扶着妇人转身回得行宫宫门。

因着此事,在场车马中也议论声滔滔不绝,冗长嘈杂,却又凌乱四起。

待得那大楚皇后与一众侍奴彻底消失在宫内远处,思涵才稍稍回神过来,心下,早已是复杂起伏,凉薄四起。

那萧楼啊,竟是亡了,就这么突然亡了。

今日那大楚皇后能这般雍容华丽的出得行宫,想来萧楼自是恢复得极好,怎突然之间,那萧楼就亡了?甚至依照大楚皇后之话,方才那萧楼不是在看书吗,怎突然就这般亡了?

越想,越觉事态诡异严峻。

待得许久后,她才稍稍放下帘子,整个人斜靠在车壁,双目如同累了般微微一合,然而脑袋里,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蓝烨煜鄙夷萧楼的那些话,不知何故。

当时蓝烨煜说那些话时,她便莫名觉得蓝烨煜对萧楼极是抵触,甚至于,似也有心教训萧楼一般,而今,蓝烨煜失踪了,萧楼好好的就这么突然亡了,这一切的一切,似是都有巨大的阴谋在笼罩着,令人思之不透,却又心惊胆战。

越想,头脑便越发沉重。

思涵深呼吸了几口,强行按捺心绪,却是不敢再多虑了。

待得不久,马车逐渐开始摇曳而起,冗长繁杂的车轮声也开始不绝于耳,却是还未行多远,便闻车外不远,哭喊阵阵,丧钟而鸣。

她突然浑身发凉,眉头紧锁,整个人也彻底紧绷开来,思绪也莫名的翻转摇曳,甚至陡然间,她清晰记得,当日她从道行山下山回宫之际,大雨倾盆,阴风烈烈,那时候,宫中也是丧钟大鸣,一声重过一声,却也声声敲打在她的身上,血肉模糊。

那是,她最为绝望悲伤的一刻,整个人似被命运踩入泥地的丧家之犬,狰狞不堪。她还记得,她那时并未哭,并未恼,只是心底的绝望太过厚重浓烈,早已让她全身发麻,反应不得。

她还得坚强,必须要坚强,望着自家幼帝那胆怯惊恐的眼神,她还得强行镇定,强行平静,从而,坚强的亲手的去为自家幼帝撑起一片天。

她以为,时过境迁了,该过的都过了,该变的也都变了,甚至于,连她颜思涵自己,也早已变得坚强独立,荣辱不惊,但她终归还是未料到,如此的钟声一起,记忆用来涌来,原来,不过是一道声音,便也能重新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思绪至此,心底的悲凉怅惘厚重得难以复加。

思涵强行敛神,强行稳住情绪,待得马车走远,钟声停歇,她心境,才终于稍稍的平缓下来。

她大松了口气,回神之间,才觉掌心早已冷汗重重。

她稍稍理了理衣裙,兀自端坐,目光也静静朝前方的帘子落着,无声出神。

不久,摇曳的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

仅是片刻,车外便扬来了单忠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楚王宫到了。” 比起东陵宫闱的精致别雅,这楚王宫,却是更为奢华万千,壮阔之至。

放眼之处,皆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四处,亭台楼阁皆立,假山水榭环绕,道旁周遭的花木,也是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各种形状,奇特精致,便是周遭来往路过的王宫宫女,也是个个都面容清秀,礼数得当,每见一人,皆会和颜悦色的恭敬招呼。

一路上,其余诸国之人也对这楚王宫略微感慨,只道是雕栏玉柱最是华丽的宫闱,便也如这楚王宫了。

但在赞叹之余,也仍有人鄙夷出声,只道是大楚其余之地民不聊生,衣不蔽体,食补饱胃,但这楚王宫却如此奢华万千,无疑是,一人之饱,却不顾路边有冻死骨,楚王如此享乐的作风,也无疑是昏庸无道,森冷无情了些撄。

此际的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周遭之处,已有宫奴点燃了宫灯。

光影重重里,思涵一行随着那王宫宫奴领路往前,待终于抵达王宫礼殿外时,便闻丝竹大起,笙箫热闹,虽还不曾入得礼殿殿门,但却已然闻得了道道嘈杂而起的闹腾与笑声。

她神色微微一动,面容清冷淡漠。

则待一行人终于入得礼殿殿门,殿内的笑闹声却戛然而止,在场在坐之人,皆转眸朝殿门处望来,一一将入殿之人仔细打量偿。

思涵漫不经心的朝那些在场之人一扫,只见那些人中大多衣着官袍,且矮桌之旁还坐着妇孺,想来自也是大楚百官为楚王贺寿,专程携家带口的来了。

有王宫宫奴亲自领着思涵入殿就坐,待坐下后,单忠泽随侍在后,思涵目光微抬,则见右侧紧挨之人,竟是端然而坐的东方殇,左侧,则为大齐那文臣。

许是察觉到了思涵的打量,那大齐文臣略微拘谨的朝思涵望来,礼然一笑。思涵瞳孔一缩,正准备还礼,不料还未动作,那大齐文臣的矮桌前竟站了一人。

“不知,温大人可否与在下换换座?”

柔和的嗓音,风雅得当。

思涵到嘴的话顿时噎住,随即下意识的抬眸一望,便见东临苍正笑盈盈的站在大齐文臣的矮桌前,整个人一派温润柔和,风雅卓绝。

只奈何,便是此番楚王贺寿,这东临苍依旧不曾太过修饰,身上竟还是一件雪白的锦袍,墨发也随意而挽,却似挽得不够仔细,那脑袋上得长钗都已歪斜,束起的墨发也摇摇欲坠,整个人,虽气质优雅温和,但着实有些不修边幅了些。

好歹也是楚王贺寿,放眼在场之人中,也不曾有人穿得这么身白袍过来,与那所谓的贺寿喜气有所冲突。而今倒好,这厮仍旧一身白袍,若非是因出身于大英的世家公子,身份尊崇显赫,若是不然,就凭楚王那斤斤计较之性,说不准就要因他这身白袍子治他之罪。

“可,可,东临公子请。”正这时,那大齐的文臣笑着朝东临苍应了一声,语气平缓得当,但却不难听出嗓音里夹杂的几许恭敬。

未待尾音落下,大齐文臣便已起身让位,随即领着身后随从往前,坐定在了对面一处的矮桌旁。

思涵眼角微挑,极是淡然的朝东临苍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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