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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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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脚步声,凌乱厚重,彻底搅乱了周遭平静。

她略微无力的眼皮终于是微微而抬,目光再度下意识的锁向了那不远处开着的雕窗。

仅是片刻,偏殿的殿门声也吱呀而想,几道小跑的脚步声迎了几步,却又突然间戛然而止,随即,徐桂春那颤抖震惊的嗓音微微而起,“皇,皇上?”

皇上?

颤抖的嗓音入耳,思涵眼角一挑,心口陡然一缩,瞬时间情绪凌乱升腾,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活生生受饿两日,而今精疲力尽,浑身颓散之际,那人,终归是出现了,出现了呢。

她忍不住稍稍转眸,目光朝那不远处的殿门望去,则是不久,屋外那冗长凌乱的脚步声,终归是在门外全然停歇,一时,四下突然间诡异寂静,森冷压抑得令人心头发怵。

而后,沉寂压抑的气氛里,突然,有一双手轻轻的触上了不远处那道朱红壮然的殿门,随即微微用了力道,小心翼翼的推开。

瞬时,殿门吱呀而响,逐渐而开,一股冷风顺着那屋门的缝隙蓦的灌了进来,竟是差点将软榻旁的那盏烛火拂灭。

思涵瞳孔一缩,森然而望。

那殿外,光火一片,灯笼重重。而那抹颀长修条的人影,正静静立在门外的光影里。

也不知是否是他背光而立,或是肿胀虚弱的眼睛神色不稳,此际,她着实有些看不清那门外之人的脸,直至,那门外之人独独踏步而入,缓缓朝她醒来之时,待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人满身的明黄龙袍,以及,那人满面的玉色面具。

他依旧戴着面具,将整个脸全数覆盖,徒留几个孔隙留着鼻眼,无端给人一种凉薄清冷之气。

思涵略微努力的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冷笑,随即便再度合了眼睛,不再朝他观去一眼。

她的确是累了,甚至腹中扁平,似要被饥饿榨干一般。

她也着实未料,这人终于妥协的过来,竟仍旧面具遮容,刻意在她面前隐藏。 他如此之为,究竟在顾虑什么?是满腹的心虚,不敢面对她颜思涵,还是,如今已荣登宝座,满身威仪,是以她这东陵而来的囚徒,早无资格瞻仰他神圣的容颜?

思绪翻转摇曳,越想,心底的冷嘲之意便越发浓烈。

则是不久,那道平缓的脚步声径直停在了她身边,周遭,也再度全然的恢复了平静。

此番不必睁眼,也知那人正立在软榻旁,居高临下的望她。只是啊,他那双深邃的瞳孔,无论是带笑还是带怒,无论是复杂升腾还是温润春风,她皆是见过多次,熟悉至极,但如今明明费尽心力的将他引了出来,此际,竟突然心口揪痛,凌乱的思绪狂涌,她竟是,就这么突然而然的不想看他了。

“长公主。”

沉寂的

气氛里,一道平缓的嗓音扬来。

意料之中的,这嗓音如上次在御花园听到的一样,嘶哑厚重,陌生如初。

心口的揪痛越发剧烈,她依旧闭着眼,努力的勾了勾唇,随即强行按捺心绪,冷笑而道:“不过是你大周的囚徒罢了,哪里还是什么长公主。”

说着,努力的扯高嗓子,阴沉而道:“连续多日,大周皇上皆避而不见,如今,你终于有空,来看看本宫这阶下之囚了?”

明黄之人眉头微蹙,玉色面具下的瞳孔,蓦的深了半许。

他并未立即言话,深邃的目光逐一在思涵身上打量几圈,最后不动声色的凝在了思涵那蜡黄不堪的面上,平缓暗哑的道:“这世上,想必从来无一名阶下囚,能入住宫闱,能锦衣玉食,更还能在禁宫中肆意走动,奴役成群。长公主你,何来囚徒之说。”

这话一落,转眸朝殿门外恭敬而立的宫奴道:“速去御膳房催膳,务必多端些清粥过来。”

宫奴们战战兢兢的应声,不敢耽搁,小跑离去。

思涵则冷笑出声,“虽是锦衣玉食,但终是出不得这行宫半步。此番受困于此,满身束缚,与阶下囚有何分别!”

明黄之人静静凝她,并未言话。

连续几日处理朝政,休息不佳,是以他那双深邃的瞳孔也攒满血丝,甚至神韵之中也稍带疲倦,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站得端正,满身的威仪难掩。

他也不曾理会思涵刻意的嘲讽之意,仅是嗓音微沉,平缓而问:“东陵长公主如今,竟连看都不愿看朕一眼了?”

“大周皇上不愿真面目以对,本宫睁眼而看,又有何意义?皇上这玉色假面虽是好看,但皇上莫要忘了,你这双眼,你这身形,本宫早已是看过无数遍,如此,既是熟识,又为何相避?”

思涵依旧合眸,嗓音嘶哑冷冽。

满身的无力感,越发浓烈厚重。她的确无心与他拐弯抹角的言话,奈何身上又毫无筹码,更无能真正威胁到他的东西,如此一来,除了逞逞嘴上之能,拐弯抹角的与他周.旋,却也别无它法。

“这世上有些人,不过想象罢了。朕也早已说过,长公主对朕,许是认错人了。”

仅是片刻,他再度平缓无波的言了话。

这话入耳,思涵笑得不轻,甚至绢狂笑然之中,气息不匀,整个瘦削残败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

这般咳嗽,无疑是快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甚至紧必的眼角,也抑制不住的呛咳出了泪。

随即,一双手突然搬着她的肩膀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她身子抑制不住的后靠,则恰到好处的靠入了一方略微温软的怀。

瞬时,一股浓烈的龙涎香盈入了鼻子,突兀刺鼻,甚至这种味道,贵气沉木,但却也全然压制住了他身上本来的淡淡墨香。

思涵眉头一皱,心底越发气得不轻,咳嗽,也莫名的越发凶猛。

这人无疑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达到掩藏往日身份的目的,不仅要在她面前戴上面具,更还要刻意的改变身上的味道了呢!

思绪越发的层层起伏,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复杂如潮。

她眉头皱得越发的紧,喉咙都已全然咳痛,却也正这时,耳畔突然扬来一道极为难得的叹息,随即,一只手贴上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拍打为她顺气。

她强行忍耐,脸颊全数憋得通红。

待得气息稍平后,她终归还是睁了眼,转头凝向了他。

此番近距离打量,他瞳孔中的深邃与复杂一丝不落的印刻在眼,依旧是熟悉至极。

思涵略微颓然无力的朝他勾了勾唇瓣,嘶哑凉薄的道:“这世上,虽有容貌相像之人,但身形气质甚至与言话的方式皆不可能全然一致。再者,本宫并非愚昧,更非眼瞎,便是认不出旁人,但对本宫的夫婿驸马,自然,认得一清二楚。”

森凉的嗓音,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鄙夷与怒气。

却是这话一出,那明黄之人的瞳孔蓦的跳跃起伏,甚至连那只扣在她肩膀的手,都乍然的僵了起来。

思涵深眼凝他,不再言话,待得片刻后,她咬了咬牙,终归是极为努力的抬起了手,一点一点的朝他靠近。

他蓦的回神过来,深邃瞳孔中的起伏犹如变戏法般了却无踪,眼见思涵的手一点一点的朝他的面容靠近,他神色越发一深,随即薄唇一启,平缓暗哑的道:“有些事,虽无从解释,但也自有它发生的道理。而今这天下之中,风云变幻,行事皆束手束脚,从而不得不多长一份心眼,多计一番,不容有……半分的闪失。”

这话,略微的幽远朦胧,然而却不在思涵的计量之中。

她犹如未觉一般,指尖仍是努力的朝他面容接近,却待即将要触碰上他那玉色的面具,奈何,他突然伸了手,那只凉薄的手顿时将她的手腕握住,也下意识的将她的手逼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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