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冷笑一声,“好一个盼着家人安稳,但却全然忘了家国。哲谦不过是随意威胁你们几句,你们竟如此信他的鬼话了?”
这话一落,心口怒气郁结,然而手中的长剑却也终归未曾割破那兵卫的脖子,仅是迅速收手收剑,浑然不耽搁,顿时扭头便朝一旁腾身而起。
凛冽的冷风肆意迎面扑来,寒气逼人,然而思涵却早已是满心冷冽煞气,全然感觉不到这股子江风的冷冽。
待身子腾高而起,她便瞅准了前方不远营帐处的一匹枣红的马,而后便朝那马匹迅速飞身过去。
“长公主!”在场兵卫急忙惊呼,全然不敢耽搁,顿时抬脚朝思涵追去。
思涵全然不曾将兵卫们的呼上听入耳里,待得身子恰到好处的稳稳落座在马背后,手中的长剑顿时斩断马绳,随即扬起缰绳便朝马腹上一抽。
瞬时,烈马蓦的嘶鸣一声,四蹄腾飞,却待奔出不远,前方竟陡然围来不少欲要阻拦的兵卫。
思涵面色阴狠,手中的长剑左右而扬,周遭拦截而来的兵卫们皆下意识的朝后躲闪,却待回神过来之际,思涵早已策马奔腾,走了老远。
“快些追,切莫要长公主接近东陵营地。”
刹那,在场兵卫面色大变,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忍不住急促的焦急大呼。
自家三皇子临走之前,便早已千叮万嘱让他们看好长公主,不得长公主出这营地一步,更不得长公主有任何闪失,但如今这长公主显然是想单枪匹马去追自家三皇子了,若中途一旦出事,他们自也是难辞其咎。
在场之人皆心头了然,焦急重重,不敢耽搁,却也仅是片刻,数百骑兵再度策马而前,急急朝思涵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营地之外的官道,就仅有一条,是以自也不易追错方向,思涵满目阴冷的朝前方望着,手中的缰绳不住的抽在马背,疾驰前行。
而今自己已是亲身体会过了,那曲江之边的六万东陵兵卫,俨然是被哲谦所控,并不会听她差使了,她颜思涵若要趁哲谦离开而带走那六万大军,自是全然不现实,如此,而今唯一能平息这场硝烟之法,便是捉回哲谦,到时候定要用尽手段的逼着哲谦妥协,逼着他心甘情愿的交出兵符,若是不然,大周与东陵,终归还是要对立,那曲江之边的六万大军,终归还是要为东陵卖命。
如此,她颜思涵,又岂能允许。
此番那哲谦胆敢再去东陵商议作战之法,那她颜思涵,便自然得将他拦截回来,甚至于无论如何,都得在今日,让哲谦交出兵权,从而领着东陵六万的兵卫,全数退散。
心底,复杂上涌,一股股阴沉之感,早已在心底交织着,沸腾着,甚至令人窒息的狂躁着。
身后远处,也一直有厚重的马蹄声追着,赶着,甚至那一道道焦急的呼喊声也层层钻入耳里,只是却不曾在嘈杂的内心留下什么印记。
一路往前,烈马踢踏飞跃,风声鹤唳。
却待行了许久许久,前方的官道,依旧曲折蜿蜒,道路空空,仍是不见哲谦等人的影子,甚至于,官道左右,也不曾有什么大军驻扎之地突兀显眼,是以,此番一路行来,无疑是一切都极是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口压抑。
待得午时过后,思涵终归是放弃往前,勒马停了下来。
身后那些毫不放弃策马追逐的东陵兵卫,也急忙追赶而上,随即纷纷将思涵围了一圈,紧着嗓子道:“求长公主回营地。”
思涵眼角一挑,满面清冷淡漠,“东陵之军的营地,究竟在何处?”
兵卫们眉头一皱,却是并不回话,仅是再度恭敬执拗的劝思涵归去。
眼见他们如此,若是心底毫无感觉,自是不可能,她此际无疑是恼怒的,愤懑的,甚至于,想杀人,想将这些只听哲谦之令的兵卫全数恶惩,只奈何,理智终归还是在心底叫嚣着,她两手也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强行的忍耐着。
这些人既是全然听信哲谦的威胁之言,自也不会被她颜思涵轻易左右,便是她此际态度强硬的杀了他们,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如这些军中男儿,本也是血气方刚之人,加之边关岁月孤寂,从而对亲人便也越发的眷念,若将护国之意加在他们身上,寻常时候,许是并没什么太大的波折与违逆,但若护国之意与亲眷们撞在一起了,谁都不是圣人,也总有人,做不到大爱无疆的。
思绪翻腾,思涵面色清冷凉薄,瞳孔深处,也终究是浮出了几许无奈。
待得僵持片刻后,她才稍稍将目光挪开,幽远的望在前方,“你们有你们心中的顾虑,本宫自是理解,但本宫,也有本宫的顾虑。如今东陵之国岌岌可危,本宫身为东陵长公主,又如何能置身事外的见着东陵沦陷,甚至成为那东陵的帮手与利刀。你们心有难处,本宫自不再为难你们,但也望你们告知本宫东陵营地所在之处,本宫,自行去寻。倘若哲谦日后怪罪,本宫,也定为你们好生解围。”
兵卫们眉头皱得极是厉害,皆不曾言话。
则待与思涵再度僵持半晌后,终是有兵卫道:“长公主乃我们东陵巾帼,威名赫赫,属下们以前便是在边关,也极是佩服长公主。而今既是长公主如此说了,属下们自也不可再瞒,亲眷虽重要,但东陵仍是重要。”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神色微动,开始点头附和。
那人抬手朝后方抬手一指,“此处离东陵的营地并不远,那处便是了。长公主需调转马头往回行,若见着一条小路了,便朝那小路一路往下便是了。而那东陵的兵营,便隐蔽在那小路尽头的密林里。”
思涵瞳孔微缩,心底终是增了半许释然,“本宫知晓了。”
这话一落,深眼将他们凝着。
他们面面相觑一番,犹豫片刻,终还是纷纷挪马让开路来,思涵也不耽搁,当即策马而前,迅速疾行,却在官道上还未行走多远,那远处之地,竟突然有浓烟大起,厮杀震天。
她面色陡然一变,越发扬鞭,烈马不住的嘶鸣,四蹄踏飞,奔得越发迅猛,待得行至前方那条兵卫所说的小道,思涵便策马直行而下,却是越发靠近那处浓烟之地,那一道道短兵相接的厮杀声,便越发的清晰入耳,而待终于靠近那处浓烟之地,则见,那偌大的密林子里,浓烟冲天,火光大起,狰狞磅礴。
那些火光之处,的确是密集的营帐,营帐处处都是大火,而那些兵卫,便正于那大火之中交战拼杀,阵势紧烈。
思涵勒马而停,远远而观,只因心有戒备,终是不曾策马靠近。
心底的疑虑之感也越发的升腾上涌,嘈杂纷繁,只道是,哲谦明明是来与东陵商议战事,怎这东陵的营地为何会突然着火,且还各方厮杀了?难不成,是伏鬼等人避过了哲谦的眼渡江而来,专程曲路行来突袭这东陵营地?
只是,她本也有意让清杉传话伏鬼,让伏鬼差人突袭大周营地,只是清杉终归未回得对岸,是以此事也不了了之,如此,此番这东陵兵营被袭,难不成是那伏鬼不经她提醒也与她全然想到一致了,从而,对这东陵营地先下手了?
她满目幽远,瞳孔深处,也复杂一片,只是心底也本是如此思量,甚至也觉此番思量定也大多为真,却待沉默半晌,正要下马稍稍朝前方那混乱一片的营地稍稍靠近,不料正这时,几匹烈骑顿时从那火光冲天的营地冲了出来。
那几人坐下的马,速度极快极快,只是刚奔出营地片刻,那后方,竟有无数利箭层层在他们后方追击。
“三皇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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