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动,凝思涵片刻,随即唇瓣微微一勾,儒雅清风的笑了。
“不会。”他说。
思涵冷笑一声,正欲言话,却是后话未出,他便再度出了声,“只不过,此际虽是不会,但等会儿,我便会心甘情愿将解药交给你。”
思涵冷道:“是吗?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竟也有开恩之时?”
他微微的笑着,“我对旁人,着实心狠手辣,但对你,终是破例的呢。”说着,扣稳了思涵的手腕,拉着她便朝一旁行去,嗓音一挑,“既是离别,自也惆怅。只是在离别之前,你且随我去个地方,待得到了那里,我自然会将解药交给你。”
“皇姐。”
不待思涵反应,哲谦先是面色陡变,顿时抬脚要踉跄追来,蓝烨煜似如脑袋上长了眼睛一样,竟不待哲谦抬脚,便适时开口道:“哲谦,连你皇姐都未拒绝,你便也好生安分着。而今东陵几万大军的性命全数掌握于朕手里,你若敢轻举妄动,亦或是敢自行追来,朕,自会让你后悔。”
这话刚落,足下已是到了伏鬼面前,又满目淡漠幽远的朝伏鬼吩咐,“将此地守好,也将东陵三皇子看好。此地之中,若东陵之中谁人敢妄动,你便好生用我们大周的军律惩治。也让在场的东陵兵卫好生体会一番,我大周精卫能如此生龙活虎,赫赫而威,究竟是在何等严厉苛刻的军律下养成的!”
伏鬼面容煞气如常,朝蓝烨煜恭敬的点了头。
蓝烨煜也不耽搁,捉了伏鬼手中的烈马缰绳,一手蓦的朝思涵腰身勾来,而后稍稍用力,顿时将思涵携带着腾空而起,最后二人皆稳稳的坐在了马背。
思涵满目阴冷,后背紧贴着的,是蓝烨煜那细瘦料峭的胸膛。
“你要带本宫去哪儿?”
待得心底权衡一番,她并未挣扎,只是脱口的语气,幽沉森然,冷冽尽显。
然而即便如此,蓝烨煜似是觉察不到她语气中的抵触与冷冽一般,消瘦的胸膛越发贴紧她的后背,待得她后背抑制不住的微微而僵之际,他突然低头下来,温润平缓的在她耳边回道:“去一个只有我两的地方。既是离别,我自然,想与你好生作别。”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双腿蓦的拍打马腹,策马前行。
烈马四蹄踏飞,疾驰奔腾,速度极快,但即便如此,蓝烨煜似是仍不满足这般速度一般,两腿越发的拍打马腹,手中的缰绳,也肆意在烈马身上挥打。
烈马不住的嘶鸣,踢踏如飞,速度越发迅速,奈何,蓝烨煜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仍是不停,待得烈马彻底奔出营地后,烈马顿时被折磨得似是惊恐发狂了一般,肆意在官道上迅速乱蹿。
烈马浑身晃动剧烈,嘶鸣极是尖锐异常,思涵有些坐不稳了,身子也摇晃得厉害。然而蓝烨煜似如未觉,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仍是不停。
眼见烈马越发癫狂,思涵心口终是发紧开来。
她蓦的扭头朝蓝烨煜望来,见他满目沉寂幽远的凝在前方,俊美风华的面容却是极为难得的毫无表情,整个人似如突然魔怔了一般,无温无情,连方才伪装而起的温润之色都全数当让无存。
这厮莫不是也突然癫狂了?
她心口震撼不定,身子在马背上摇晃剧烈,无奈之下,只得仓促拽上了缰绳,待得堪堪稳住身形后,她扯声便斥道:“蓝烨煜,你疯了么!快停下!你莫不是瞎眼了看不出烈马癫狂了?停下!”
这话一出,蓝烨煜面色与目光分毫不变,也似全然不曾听见思涵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思涵瞳孔皱缩得厉害,再度扯声而吼,“你疯了吗!停下!本宫让你停下!”
这话落下,蓝烨煜依旧似如未觉,手中与腿上的动作,依旧如常。
烈马的嘶鸣声越发剧烈,马儿也越是癫狂,在道路之上,横冲直撞的速度越发而快,几番都差点撞到官道一旁的树木,亦或是差点跌下官道右侧的斜坡。
思涵心口越发紧烈,两手紧紧的握着缰绳,因着太过紧然用力,指骨都已森森翻白。
这厮定是疯了。
突然之际就这么癫狂发疯了!
她心口发冷发紧,也全然仰仗不得这厮能将她的话听入一字半句了,待得沉默片刻,她终是牙齿一咬,蓦的用力开始夺他手中的缰绳。
这厮癫了,但她颜思涵自不能随他一道冒险。且如今这烈马显然是全然癫狂,说不准何时便要撞树亦或是跌落右侧的斜坡,如此一来,便是不被撞死或是摔死,但自然身子骨也得痛上几遭才是。
思涵心头清明,眉头紧皱一起,伸手夺缰绳的动作也是分毫不懈怠,甚至也是用了强力。
奈何,蓝烨煜似如早有防备,指尖将缰绳握得极紧极紧,分毫不容她抽走。思涵面色蓦的一沉,当即抬手欲微用内力的朝他拍去,奈何左掌刚是伸出,他却突然伸手,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是吗?不信我,会护好你?”他将她的手腕捉得极紧极紧,清俊的面容突然间幽远复杂,连带那双落在思涵面上的瞳孔,都是深邃质问,不容思涵分毫躲闪。
思涵也未打算回避什么。
心中有怒,此际也终归是有些崩不住了。
她满目起伏森然的径直迎上他的眼,阴沉沉的道:“你我之间,还何来信与不信!你如此欺辱本宫,背叛本宫,甚至此际还狂-抽烈马令其癫狂发疯,你如此行径,让本宫如何信你?蓝烨煜!你究竟想如何!可是让本宫对你动情,从而再将本宫狠狠的踢下云端摔得满身狼狈还不够,你如今还想策马而前,让本宫撞死亦或是摔死?”
她也是怒了,脱口的话语也咄咄逼迫,狰狞之至。
他满目深邃,瞳中起伏不定,却是并未言话。
思涵盛怒,冷笑两声,“不说话了?因着全数被本宫说准,是以便不说话了?蓝烨煜!本宫与东陵皆待你不薄,而今究竟是有何等的深仇大恨致使你如此害我?你究竟想如何?可是你根本就不曾想过要放过本宫,亦或是放过东陵,是以,昨夜的庆功宴皆不过是个局罢了,是一场想要彻底想不费一兵一卒而彻底控制住东陵的局?你终归还是想一统东陵,可是?你往日与本宫说的那些话,甚至对本宫承诺过的东西,而今都一文不值,可是?你要反悔了是吧?甚至连你昨日说过的让本宫领军彻底离开此地的话,也要反悔了是吧?”
冗长繁杂的嗓音,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愤怒与不甘。
待得这话一落,蓝烨煜瞳孔一缩,那双薄唇终是微微一启,出了声,“你用了几月的时间来对我改变看法,而今好不容易对我消除成见,彻底动心,而今,你便要推翻你这几月以来认定的一切?思涵,你怎能如此狠心?”
思涵怒道:“何谓狠心?又究竟是你狠心还是本宫狠心?今日这种局面,是你蓝烨煜亲手造成,是你对本宫狠心,是你让本宫从云端再度跌下,满心粉碎!也是你!算计了东陵几万兵卫,甚至到了此际,还胆敢挟制本宫策马奔走,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蓝烨煜做的么?而今到头来,你则责怪我对你不够情深?责怪我对你的情义不够根深蒂固与牢靠?你究竟是将我颜思涵当傻子还是蠢辈,此番都被你害得如此,竟还要如痴傻无脑之人对你百依百顺?蓝烨煜!你究竟当本宫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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