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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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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她弯在半空的身子蓦的僵住,喉咙,也因她指尖的收拢而略微呼吸困难。

“颜大哥?”她强行镇定,略微艰难的出声唤他。

仅是片刻,他则柔和温润的凝她,醇厚的嗓音似如沾了春水蜜糖,本该是暖人心房,奈何他这脱口之言,却顿时将她的心击得陡跳。“大公主这身子,匀称之至,本是好看。只可惜,常年征战,满身伤疤狰狞,皮肉也粗糙如汉,倒也扫兴。”他道。

司徒凌燕瞳孔陡颤,两手早已紧握成拳,抖动不堪。

她依旧不曾崩溃,也依旧不愿在他面前如此就认输放弃,她仅是咬了咬牙,嘶哑颤抖的再度道:“往日征战,凌燕的确不能护好己身。但若颜大哥不喜,凌燕日后自会好生调养身子,也会差人好生配药抹掉凌燕身上的疤痕。但今日,望颜大哥莫要再道出伤凌燕的话,凌燕是喜欢你的,也望颜大哥今日看在凌燕这份勇气的份上,善待凌燕一回。”

她突然软了语气。

她知晓的,在他面前,永远别想着与他硬碰硬,如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既是敢与天下为敌,便绝不会畏惧任何人事,是以在他面前,许是脆弱屈服要来得有用,而她司徒凌燕此际受制于他,也不得不妥协卑微才是。

只是虽心如明镜,但她仍是盼着她的脆弱与顺从能勾起他心中对她的不舍与眷恋。

她就不信往日的相依相伴之情到了此际会丝毫不剩,他只是在伪装罢了!他要为那颜思涵对东陵复仇,是以,他只不过是要故意封存往日之情,刻意对她绝情罢了。

她一直这般想着念着,甚至确定着,奈何片刻,他那只扣在她脖子上的指尖越发用力,她呼吸越发困难,乍然之中,竟再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瞳中的坚定之意顿时变得摇晃,赤红的面颊上,也抑制不住的染出了几缕惊慌与畏惧。

“这么快就怕了?”正这时,面前这风华如玉的男子,醇厚平缓的再度出声。他嗓音极是温柔,温柔得似要融入人的骨髓,只是若是细听,却不难发觉他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半丝半缕都不带。

“凌燕不怕。”这节骨眼上,她输不得,软弱不得。许是他正在考量她。

她对他满腔的爱意不假,悲凉失落之意也不假,她无需任何演绎,便可将求而不得的失落与委屈全数展现在他面前。

奈何片刻,他勾唇一笑,再度出声,“你今日虽勇气可嘉,只可惜,你则犯了朕之忌讳。”

她心口蓦的一缩。

他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你也曾与朕接触过,自该知晓朕这人最是不喜旁人蛊惑与迷惑,特别是,以身为诱的下贱之术?倘若朕乃喜欢皮肉之人,朕往日在摄政王府的姬妾,无论是容色品貌,皆为上乘,又何来轮得到你司徒凌燕,企图爬上朕之榻上?”

司徒凌燕满目震颤,不可置信,湿润尽数从眼底窜了上来,狰狞磅礴的酸痛了眼。

下贱之术?

她堂堂的东陵大公主欲委身于他,他竟说她在对他用下贱之术?

她紧咬牙关,颤抖努力的强忍,终还是抵不过这句话对她带来的伤害,她极是痛苦狰狞的落泪,抑制不住的落泪,待努力在他的指头下呼吸一口后,她嘶哑决绝的道:“凌燕今日来,并非是要迷惑你。凌燕一直都喜欢你,颜大哥自是知晓!”

“知晓又如何?”蓝烨煜漫不经心的回话。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往日相携相伴,你的确对朕有恩,只可惜,朕这人历来健忘心狠,记不得什么恩情与旧情,这些年来,你既是要执意记着,朕自然也可陪你随意应付作戏,但而今戏已落幕,你便该清醒过来。朕杀了你父皇,而今还要捣毁你东陵国都,你如今对朕献身,已无任何用处,且也不过是,在犯朕之忌讳,令朕,越发不可善待你,轻贱你罢了。”

温雅醇厚的嗓音,依旧如三月春水,柔腻缠蜷。

然而这言道而出的字句,却是狰狞如刀,字字割人。

司徒凌燕浑身瘫软,狰狞绝望,蓝烨煜则一手扣着她的脖子,一手扳住她的肩膀,蓦的起身将她强行带出帐子,而后随意朝帐外等得满心着急的高良推去。

高良惊得不轻,乍然便见满身赤条的司徒凌燕朝他斜来,他心口骤紧,下意识伸手接她,却因她斜来的力道极大,他顿时接她不稳,反倒还被她撞到了地上,又见司徒凌燕寸缕不带,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便急忙覆身而上用身子将她掩住,待得混乱惊慌的动作刚刚停歇,突然,头顶之处,幽然清远的嗓音微微而来,“高良,你今日,好大的胆子。”

这话不曾夹杂什么情绪,只是入得耳里,无异于洪水猛兽,刀锋冷芒,似要令人窒息,又似要活生生剜人肉骨一般。

高良浑身骤颤,面色骤白,待小心翼翼抬头,便方巧迎上了自家皇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

那双眼,太深太深,似如万丈深渊一般,欲将人彻底的吸入。他只觉浑身发颤发紧,整个人似要紧张至死一般。

跟随自家皇上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这般态度,纵是他未曾言道出什么狰狞骇人的话,就就凭他那双漆黑无底的眼,那句漫不经心的‘好大的胆子’,那威仪磅礴的清冷气势,便足矣让他丢盔弃甲。

自家皇上怒了。

他心头明然,此际也顾不得身下仰躺在雪地上的东陵公主了,仅得颤着身子起身,极是干脆的跪在了他面前,紧着嗓子道:“属下有罪。”

一切的狡辩到了这里都显得苍白,是以他一句都不曾解释,仅是开口便认罪。

这话一落,周遭无声,面前之人并不回话。

高良不敢动,仅得保持姿势好生跪定,奈何身子骨的确抖动得厉害,心神也沸腾起伏,平息不得。

周遭冷风肆虐,风雪不住拍打在身,一时,他却莫名的觉得不冷,则是半晌后,突然,面前之人平缓自若的出了声,“管好你女人。若是今日你与她还不能**,如此一来,她留着倒也无用,这冰天雪地,倒也适合埋葬尸骨,许是到得来年开春,尸骨都不会腐烂。”

这话入耳,高良突然觉得冷了,甚至那一股股莫名寒意,似骤然在浑身上下蔓延,浓烈厚重,似要压坏人的脊背。

“皇上,属下对东陵大公主的确无私情,又如何能与她**。再者,此番离下一关已是不远,许是东陵大公主还有用处,望皇上三思,这东陵大公主性命,此际动不得。”

他强行镇定,颤着嗓子回了话。

却是尾音还未全数落下,便得一句懒散幽远的嗤笑,“朕行军的胜败,何能会系在一女人身上。虎庸关已是过了,她已无用处,倘若东陵之人还有其余之招,朕自然,来者不拒,见招拆招。东陵若反抗得厉害,朕便将东陵彻底变作炼狱,东陵若能识时务早些认输投降,朕尚且还能留东陵子民安稳。”

威仪磅礴的话语,无疑是生杀予夺,大气凛然。

说着,面露讥诮,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再度朝司徒凌燕落去,“只不过这东陵公主,今日既是胆敢犯朕之忌讳,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若不与高良**,成高良的女人,那便成尸骨好了。而你高良也不必为她求情,待你收她之后,今日你领她过来的账,朕自然会好生与你算算。”

嗓音一落,不再言话,懒散平缓的转身往前。

司徒凌燕发疯般嘶声大吼,“蓝烨煜!你岂能如此对我!”

蓝烨煜白袍翻飞,飞雪也不住打落在他墨发上,整个人风华清冷,足下却分毫不停,更未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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