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赵嘉柔哽咽着问。

王贤妃闭了闭眼，睁开时，望向帐顶，目光似乎穿透了这宫墙，看向一个遥远的时空，她眼里的神色很痛苦，又充满了希冀，“后来，你外祖家出了事，皇上大怒之下要满门抄斩。那时候，我吓坏了，我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跪在紫宸殿的阶下，那一夜大雨滂沱，我求你的父皇，我也向老天爷求救，如果能够救下你外祖一家，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再奢望和父母见面。”

这是赵嘉柔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故事，母妃身边的嬷嬷说，她外祖外放在江南，是个小官，她以前信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赵嘉柔用帕子沾着母亲脸上的泪痕，她不知道，母妃在生她之前，也是有过身孕的，八个月大了啊，若是生下来，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哥哥？

“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求，那一晚我动了胎气，孩子落地，是个男孩，一出生还没有看我一眼，就没了。你父皇当时对我还算怜悯，下旨把你外祖一家从牢里放了出来。”王贤妃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似乎要把积压在心头很多年的郁气全部都倾泻出来，却是把赵嘉柔给吓着了。

林樾从外面进来，双手搭在赵嘉柔的肩上，拉着她出了门。她出去的时候，与一个中年男子错身而过，她打量这男子的时候，男子也朝她看过来，眼前一亮，很欣喜，宠溺油然而生。

这男子疑虑地朝林樾望过来，林樾朝他点点头，也不给男子任何机会，拉着赵嘉柔就出去了。

“那人是谁？”赵嘉柔要不是看到那男子与母妃的脸庞有些相像，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母妃进宫之前的相好了。

“你母妃的故人！”

林樾和公主坐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桌上摆了小红泥炉子，松果在里面烧得嗤嗤地响，香味散逸出来，夹杂着茶香，弥漫在两人之间。

赵嘉柔撅了撅嘴，她要是相信林樾的鬼话，她就是榆木脑袋了，抬手就在林樾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你要不要用更蠢的话，再骗我一下？你也是母妃的一个故人呢？母妃的故人你都认识，就我一个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呢？”林樾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捏公主的脸蛋儿，他贪婪地望着公主的脸，眼睛，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柔柔，如果我告诉你，那是你大舅，你外祖一家如今还活着，是杭州城里的一个大户，做着一些海外的生意，你是愿意跟着你母妃回到你外祖家，还是……愿意跟我回京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