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被剥离所有过后的白。

其实贺伟农对莫孓并未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只是每次莫孓但凡想起关于这个人的种种，唯一感觉到的只有耻辱。

导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莫孓都非常厌恶自己这长脸，因为长大后韩丹偶尔会带着厌恶对他说，他有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所以没事还是尽量少出去。

只不过他不会如影视剧里那些执拗的美人一样厌恶到刻意去破坏甚至自己动手毁容。

来南骊城之前莫孓认为贺伟农很可能躲不过这场灾变，或死或伤。当然这种设想只是因为灾变时死伤的人实在太多，已经是一种常态，并非是莫孓发自内心的诅咒。

或许他们还活着，因为世界发生的巨变从原本这城市的顶层权贵变成普通市民，庸庸碌碌的苟活。

莫孓不打算去找他们的麻烦。

何必呢？

现在的他们，一如从前他们眼中的自己，只要那些人不出现在面前恶心他，一切都已无需在意。

他绝对没想到他和贺伟农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而对方依旧是一副灾变之前的嘴脸，不不，以前贺伟农不是这样的，他对莫孓彬彬有礼，和大多数不太熟悉的学员一样，见面互相问候，偶尔交谈，说一些空泛的话，保持着君子之交的距离。

这副高人一等的死样子是从自己被打扮成一个女人之后开始的。

这人的这副嘴脸让莫孓忽然感觉又恶心又可笑，似乎跟这种人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自己的生命，他已经不想再跟他理论一番从前过往，没有任何意义。

莫孓附在朱朱耳边小声说道：“别理他，妄想症患者。”

“走吧，别耽搁时间了。”莫孓说完主动推过那辆自行车：“是不是到了下午市场里营业的就会少了很多？”

“嗯，所以我们得抓紧，毕竟卖黄金的人不太多。”

两个人旁若无人说着话慢慢推着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贺伟农一时间也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百味陈杂，即开心他还活着又生气他的不理不睬，即心疼他比从前更甚的落魄又恼怒几个月不见他身边竟然已经出现了个女人。

连辆车子都买不起的，肯定是没有进化过的普通人，

只是贺伟农搞不明白，他们已经穷成这样，为什么还要去买黄金这种完全没有一点价值的东西？难道是准备送给那个女人？

一定是了，以莫孓的体质，能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也不容易，母亲之前给过他二十万，这点钱是买不起髓珠打造的高级饰品的，所以可怜的莫孓只能买点黄金来满足那个女人的虚荣心。

而且如今的软妹币也只能买点普通的食物、生活用品，哦，对，还有廉价的黄金。

贺伟农因为二十万给的太少曾经埋怨过周舒昱，他的母亲，号称南骊城最恰当得体富有同情心的贵妇，却把自己儿子的幸福二十万就卖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