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足够了,后面的流程过得很快,反方硬着头皮念完一辩稿, 主席宣布收取评委打分表, 很快就出了结果。
印象票一共三票,除了其中一个评委以“正方的‘义务论’定义有些生僻并且过于强势”为由,把印象票投给了反方, 剩下两票都让法学院收入囊中。
另外两个评委给出的判票理由也很简单:第一,反方没拆掉正方有关道德义务这个核心的论点;第二, 奥瑞岗所要求的的需根解损四方面的要求对反方而言是大不利,导致在质询和自由辩环节,场面一度很难看;第三,正方选手的发言过于有感染力,不光是台下观众,连他们也被打动了, 于是义无反顾地把票投了出去。
至于场面更加难看的结辩, 评审们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给反方留下了最后一丝薄面。
等到述票环节结束, 谢昂然收到最终的投票结果,开始宣布今天比赛的胜负手:“首先揭晓的是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 她是来自正方代表队的三辩, 路佳同学, 恭喜你。”
路佳今天的质询和自由辩打得灵活又漂亮, 在台上众人中格外亮眼,拿到最佳辩手也在意料之中。
苏迢迢听到这个结果,也默默转过头去,认认真真盯着三辩席上的人看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这两个月来和陆礼走得太近,都快忘了路佳才是她真正的师父了。
“下面我将为大家宣布,我校第十七届‘争锋杯’揭幕战的最终结果——”谢昂然看着面前手上了的纸条,吁了口气,总算能愉快下班,“第二轮环节票投票的结果是,法学院比国际关系学院,三比零;第三轮决胜票的结果是,法学院比国际关系学院,三比零;加入第一轮印象票的最终结果是:法学院八票比国际关系学院一票,让我们恭喜法学院代表队。”
台下响起掌声,法学院辩论队的四人站起身冲观众鞠躬致意,然后本着“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原则,第一时间收拾了资料,一个接着一个地钻过舞台边上的小门,溜之大吉。
等到了后台休息室,路佳“咕噜咕噜”把刚才剩下的半杯冷奶茶喝完,一边指挥陆礼:“小礼子,赶紧打电话给李三,让他在群里发个红包,请我们吃夜宵。”
她刚刚才拿了最佳辩手,这会儿说话硬气得很。
陆礼被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架势逗笑,拎起大衣外套穿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谁知道李三已经收到消息了,陆礼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外放他发来的语音:“顾老师已经告诉我结果了,怎么最后票面是八比一?剩下那票丢哪儿了?哪个老师给你们判的负,说原因了没有?要这票是当同情票送给国关的,我现在就打电话骂去他们。”
语气之慷慨激昂,听得边上的几个人直闭眼,感觉李三的唾沫已经喷她们脸上了。
陆礼听到最后,带了几分无奈地揉揉耳朵,随后示意面前的众人:“我先出去打个电话,待会儿让谬荷带新生来这儿集合,一起回楼下的活动教室复盘。”
路佳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直到他推门出去,才对着苏迢迢一耸肩道:“知道他为什么能当队长了吧?除了他,我们队里也没人愿意应付李三了。”
苏迢迢听到这话,深感认同地点点头。
谁知道她紧接着又来了句:“所以你过两年要是想继位,从现在开始就得做准备了,提早把李三的底儿摸清楚。”
苏迢迢愣了一下,不大确定地问:“有这么明显吗,我想谋朝篡位的这个想法……”
路佳闻言,惊奇地抬眼“嚯”了声,回:“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有这想法啊?这么早?”
“……一点点。”苏迢迢捏起两根指头,对她比了个韩国男人震怒的手势。
路佳盯着她看了眼,随后抬手拍拍她的肩,道:“不过确实,只要你想就好办,我跟谬荷明年都不知道跑去哪儿读书了,庄慧唯一一个大二的又懒的搞这些,现在大一也就剩你这根独苗了。再说陆礼他又喜欢……”
这话说得太顺口,一不小心就带出了那两个字,一旁的庄慧闻言明显被震撼到,睁大眼睛呆了一秒,赶紧大声咳嗽起来。
某大漏勺听到这么明显的提醒也反应过来,略显慌张地往回找补:“啊……咳……我的意思是……陆礼他又很欣赏你,等你再过个两年,队长这位置就轮到你坐了……嗯,你明白吧?”
“……”苏迢迢茫然地听着,末了挑了一下眉,表示她其实不是很明白。
好在不等她细想,就听门外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是国关院那群人,这会儿也正准备离开,刚好路过她们这间休息室门口。
走廊很窄,放大了他们压低的嗓音,休息室里的几个人于是不约而同地噤声,开始全神贯注地听人墙角——
“为什么当时没人打高标准会成为恶意攻击偶像的理由……”
“老余质询正一的时候其实提到了的,问要不要谴责……”
“那怎么没打出来?”
“被正一绕过去了……不过这个质询设计的就不好,主语不能是对方觉得,应该换成大众的啊……”
“今天从对面一辩开始就被他们扯过去太多了,他们那个立论稿太反常规……”
“啧……本来这个辩题的反方是更好打的,谁知道给他们盘活了……”
门里的三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被爽到的表情。
“叫他们比赛前拽得二五八万的,现在好了吧,连十二强都进不去了。”路佳小声嘟囔。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谬荷的声音,半是调侃半是故意:“诶余嘉清,你们今晚打算复盘吗?要不要跟我们辩队一起?”
路佳听到外面有好戏,眼睛“噌”地亮了,二话不说就拉着她们推门出去。
外头果然是谬荷,身后带着几个新生,正跟国关院那几个人暗搓搓地较着劲,眼下看到她们出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一本正经地为大一的几个新生介绍:“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关院辩队的队长,余嘉清,是刚才的四辩。”
余嘉清听到这话,脸色略显尴尬,只能苦笑着摆摆手回:“今天打得不好,就别介绍了,回去还得挨老赵的批呢。”
“是吗?我看你们三辩赛前不是挺自信的吗?说什么我们法学院要没落了,还看不起我们队的老幺?”路佳上前插了一脚,一手勾着苏迢迢的脖子把她带到前头来,替她找回赛前的场子,“你以为我们是缺人才让我家迢迢上的?是她有实力才让她上的好吗!”
“是是是,是我们眼拙,”余嘉清愿赌服输,话到中途,目光落到苏迢迢身上,稍顿了一下,诚心开口道,“抱歉,赛前的话别放在心上,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
苏迢迢闻言,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没吱声。她虽然有点脸盲,也依稀记得赛前不是这个四辩放的狠话,想不通他干嘛要跟她道这个歉。
不过意外的是,这两个院的辩手之间关系貌似没她想象的那么差,谬荷跟路佳看着是在冲这群人阴阳怪气,实际上没动真格,脸上的表情都很放松。
加上对面这个余嘉清刚才在比赛里四质一的时候质询得挺起劲,这会儿下了比赛,倒是个老好人脾气,在努力浇熄战火,想跟她们握手言和。
只可惜他身后那几个辩手都黑着脸一言不发,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哼,现在知道了就好,苏迢迢现在是我罩着的人,以后要接我的班的,你下次质询要再碰上她,给我小心着点。”路佳接上余嘉清的话,说到最后,明显还在为赛场上这人的表现耿耿于怀。
都大四的人了,逮着一个新生打得这么凶,根本就不讲武德。
余嘉清闻言,无奈地抓抓头发,回:“你这位接班人接质接得很好啊,下次碰上我是得小心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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