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先问:“五婶,去做什么?”
王婶笑道:“摘些后院的新鲜菜苗,晚饭吃。”
童殊左右无事,便道:“我帮你。”
王婶自是不敢受,可是几番劝童殊不过,心想确实也有不少富家公子喜欢体验农家日子,只不让这小公子累着便是,便应下了。
他们往后院去,便听那边主屋景决吩咐王伯换水,而后王伯便张罗着新换上沐浴的热水。
童殊舒一口气,不必立刻尴尬地面对景决了。
便听王婶一边摘着菜道:“公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童殊疑惑:“我怎么了?”
王婶道:“我到此处几十年,是第一次见景先生面色松快些。”
“他常来?”
“每年冬天来几次。”
“他每次来这里做什么?”
“景先生每次来,都做一样的事,提一打秋露白,排成一行,他自己喝去半壶,剩下的放在屋檐上,半夜时走,嘱咐我们等酒干了取下来。”
半夜时走?童殊心中一动,明白了景决每次半夜就走是为了赶回戒妄山做回辛五替他守夜,他心中有些疼,声音便放得轻了道:“放屋檐上做什么?”
“景先生没说过,我们也没敢问。我看着像是邀好友共饮,但这五十年多,从未见他等的人来,今日是第一次见景先生带了您来。我们一开始以为,您便是景先生等的人,可一看您年纪又不像。”
童殊心中已经知道景决等的是谁了,低声道:“哦。”
王婶继续道:“景先生一定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几十年重复做一件事情,实在令人佩服。”
童殊想,可不是么。
臬司仙使,恪守律规,注定要重复日复一日的枯燥,只有冷漠且有十足耐心的人才是天生的执道者,不出意外的话景决将会一丝不苟过完一生。然后飞升或是殒落,不管哪一种结局,都将是可以单篇立传写进仙史浓墨重彩歌颂的英杰。
童殊想,如果没有他搅乱了景决的一池静水,景决那样的人是该成神的。
往后王婶絮絮叨叨说着杂事,她与王伯不是家养仆婢,没有大户人家里的那些规矩,说起话来自来熟,很有乡野风味。
而童殊心思已飘向别处,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王婶说的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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