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内心有多少可怕的念头,他并不如表面那般看起来那般无懈可击。
而这一切,都是自十九岁的这天开始的。
这是他苦涩的开始,也是他甜蜜的开始。
尽管这一天生起了心魔,他还是喜欢这一天。
唯一的遗憾是——这一天他没有留在北麓小苑。
他无数遍地设想过,如果他留了下来,勇敢地向陆殊表白,哪怕陆殊拒绝他厌恶他,他也要死皮赖脸地将人哄着娶回景行宗。
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是不是陆殊就可以安安静静做他的妻子?
是不是修真界就不会出现那些事,而他也就不必布这个局……
那个一直折磨他的问题又冒出来:律规高于生命,是否有什么更高于律规?
他沉沉地凝视着童殊此刻香甜的睡颜,蓦然萌生一个念头:我难道就一定要做臬司仙使?
自此,又多了一个问题要日夜折磨他。
景决内府里神识激荡,看向童殊的神情却是温和宁静,他看到童殊睡梦中满足地抿了一下唇,不自觉的,他冷毅的双眸里染上了浅笑。
在常年的修剑之下,他早已是一个没有多少柔情的人,但他居然做到了把一身的温柔都抽离给了童殊,自己留了一身冰冷的盔甲。
他抬手,轻柔地理着童殊额角的鬓发,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耐心地仔细做了许久,久到童殊那片每一根头发丝都被他理的整整齐齐,他才沉沉道:“童殊,如果当真有那一天……”
那一天要怎样?他却说不下去了。
他一直执行的计划,他一直自诩的理智,其实早在童殊一颦一笑间变得脆弱,此时犹如大厦倾覆,震得他内府山崩地裂。
然而现实还是在残忍的警告他——你在自毁长城。
童殊元神不稳,半日的情.爱耗尽了他的心力。
他此时睡得极为香甜,连梦境也忘记去支撑,只勉强将室内场景维持着入睡时的样子。
气流以单调的频率浮动,罗帐轻荡、细风扶摇,乍一看宁静舒适,时间一久便显得单调诡异。
像是在一声声地告诉景决,这只是梦境。
景决又坐了许久,久到镜花水月外的仙子急的就要敲打镜面时,他俯身附耳对童殊道:“殊儿,我们回家。”
童殊对景决的气息已完全信赖,睡梦中他安静地任由景决打横抱起,依偎进景决怀中。
“殊儿,我们回家。”在迈出北麓小苑时,景决又说了一遍。
童殊迷迷糊糊听到了,但他实在太倦了,无力去细想。
回家?回哪个家?如果北麓小苑都不是他的家,那他的家在哪里?
难道在景行宗?可他们回的也并不是景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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