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桃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今年过年时,她便跟村里的老鳏夫走到了一起,那老鳏夫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儿子,儿子的小孩儿多快五岁了,她这个后奶奶的到来并不受那老鳏夫家的欢迎。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要包了不说,平日里还要带孩子,一个带不好便要遭受全家的责骂。那老鳏夫也并不疼她,时不时的便要朝她动手。
今天刘香桃是跟着她后儿媳上供销社里来买东西的,她后儿媳妇儿在对面小卖部里买东西,她一错眼就看到了光鲜亮丽的何夏。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来。
何夏脸上露出个厌恶的眼神来:“你说谁蛇蝎心肠,蛇蝎心肠的不是你跟你男人一家吗?怎么,就能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算计别人,就不能让人家算计回来?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自打跟曾家一拍两散,这还是何夏第一次见着刘香桃,再看她,何夏只觉得这种人恶心得不行。因为见着了刘香桃,怀了孩子的喜悦心情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如果以前说起这事儿,刘香桃还会觉得心虚,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那点子心虚已经早就被她忘光了。每当她要做干不完的活时,她就会想起以前何夏还没从曾家离开的时候,进而想起自己现在过得那么艰难都是因为何夏的得理不饶人,她很透了何夏。
刘香桃张嘴就要吵,但是这时刘香桃的后儿媳已经来了。
她跟何夏也是认识的,以前何夏被刘香桃夫妻骗着守寡的时候她就为何夏抱过不平,现在这会儿看见刘香桃还来找何夏的麻烦,她厌恶极了。
跟何夏略一点头打过招呼后,刘香桃的后儿媳便看着刘香桃:“刘姨,我买好东西了,你还不跟我回去吗?我爹在家里等你呢。”
刘香桃看见她的后儿媳就像是被戳了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就瘪了气,她听见她后儿媳的话,连看何夏的勇气都没有,捂着脸就走了。
何夏有些诧异,刘香桃的后儿媳便走到何夏身边,对何夏道:“现在她跟我爹走在一处了。夏夏,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加管教她,往后一定不让她来你面前现眼,好了,我走了啊,家里还有一大堆儿活呢。”
何夏只来得及说一声慢走,刘香桃的后儿媳便不见了人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何夏因刘香桃的出现带来的不愉便烟消云散了。
刘香桃现在跟的人家姓白,是河畔村有名的泼辣户,老鳏夫的老伴没死之前骂遍村里无敌手,娶了个儿媳妇儿比她还厉害。而老鳏夫自己在家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老鳏夫的老伴死后就是儿媳妇儿当家,进了这一家的门,刘香桃往后的日子可就难咯。
看白家儿媳妇的这副模样,她肯定是不会帮刘香桃遮掩的,这老年夫妻的感情本就不牢靠,刘香桃出来一趟见着前儿媳还要去为难人家,在老鳏夫眼里这就是刘香桃的证据,恐怕她回去得脱层皮吧?
后世有句十分流行的网络用语怎么说的来着?
知道你过得不好,那我就安心了。
第54章
何弘超下午回来得知何夏怀孕后的准信, 趁着何夏做晚饭的时候回了一趟家。
彭文慧也正在做晚饭, 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当场便喜得不能自己,何树国也很高兴, 想他跟彭文慧也快五十了,孩子也有了三个,但却一个孙子都没有抱过,去年又是他们家的多事之秋, 现在何夏怀了孩子总算是一桩大喜事儿了。
村里吃饭都早,何弘超回到家的时候彭文慧他们已经在吃饭了,彭文慧将手里的饭碗一放, 便到后院去捉鸡。
彭文慧去年年底养了十来只鸡,这些鸡都是给关琼英准备的, 她对关琼英虽然有意见, 但对那个孩子倒是很期待。可惜了,那个孩子没福气, 现在都抓几只到何夏那里去,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彭文慧抓了三只鸡在鸡笼里,坐上了何弘超的自行车后座往镇上去。
何树国很自觉地将碗筷收了洗了,从厨房出来,何爷爷正坐在走廊下抽烟,何树国拿出他的烟杆也走了过去, 一只燕子这时正好飞来, 停在何树国父子两人面前的屋檐下, 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燕子窝。
何爷爷鸡乐了:“燕子筑巢,这是个好现象啊。”
‘燕子自古以来都是吉祥的象征,燕子在屋檐下筑巢,那就代表这家人家庭和睦,也寓意着这家人财源广进,鸿运当头。’1
何树国顺着何爷爷的目光看去,道:“真是个好兆头。爹,你说咱们弘义今年能不能娶个媳妇儿”
何爷爷也愁大孙子的婚事,便道:“燕子都筑巢了,那肯定能。”
何树国咬着烟杆叹了一口气。
彭文慧把鸡带到何夏家,不顾何夏的反应,当场就杀了一只煨在看堂屋的火塘里。对于她的到来,陆奶奶高兴极了,何夏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陆奶奶便拉着她:“夏夏她娘啊,你也知道我这眼睛不好,征儿也没个爹娘兄弟操持家里,这家里家外都靠夏夏去忙活,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给夏夏添麻烦。她现在怀孕了,为人又年轻,我是真担心,还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啊,我是真放心不下。”
陆奶奶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彭文慧拉着陆奶奶的手拍了拍:“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不嫌弃啊,那我就常来。”
陆奶奶得了这话,喜出望外:“哪里能嫌弃,我巴不得呢。”
彭文慧便十分满意,她觉得等明天,她得给她大嫂子送几个鸡蛋,看给她闺女找了个多好的婆家啊。
晚上彭文慧没回去,娘俩躺在一个被窝睡觉。
何夏躺在床上有些恍惚,自打七岁后,她就不再跟父母睡了。上一次她跟彭文慧睡在一起,是彭文慧病重的时候,那时候医院床位艰难,何夏陪床没地方睡,彭文慧让了一张半床给她。她们母女在一张床上睡了不久,彭文慧便走了。
何夏侧头去看彭文慧,彭文慧还没睡,正平躺着跟她说话,何夏慢慢的侧过身,伸手环住了彭文慧。
彭文慧常年在厨房忙活,时间久了,身上便带着一股饭菜香,闻着这股香味,何夏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彭文慧给予的这种心安跟陆征能给予的是不一样的。彭文慧给予的心安让她打从心眼里安宁,在她的怀里,何夏可以抛却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彭文慧说话的生硬戛然而止,她伸手拍拍女儿。怀里的女儿已经长大了,都嫁人怀孕了,再过一段时间啊,孩子都生了,可彭文慧经常觉女儿还小,仿佛还是那个刚刚出生的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的小姑娘。
何夏在彭文慧的身上蹭了蹭:“娘。”
彭文慧嗯了一声,拍拍何夏的肩膀:“都当妈妈的人 ,怎么还撒娇?”
何夏从彭文慧的怀里出来,彭文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鼻子也开始发酸。
何夏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何夏跟彭文慧说起今天遇见刘香桃的事儿。
彭文慧哼了一声:“这我早就知道了。上个月常红回娘家,晚上常红她娘就去我家跟我说了刘香桃的事儿了。她在曾家是过不下去了,不止曾家本家的人看不起她,就连她娘家也跟她断绝了来往。她自己又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女人,她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曾大顺啊,早就活不下去了。”
“而且你以为刘香桃跟白老头是现在才勾搭上的吗?两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暗戳戳的有过一段了,只是两人一个家里有凶婆娘,一个男人阴才没继续下去而已。”
何夏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彭文慧道:“我骗你干嘛?就在曾大顺跟那个寡妇搞在一起那段时间,刘香桃跟白老头儿也搞一起了。”
忽如其来的大瓜,让何夏有些吃不下,曾大顺跟寡妇的事情何夏是知道的,当年刘香桃跟曾大顺都老了还拿这个吵过架呢,但刘香桃跟白老头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过啊。
何夏觉得自己该重新看待刘香桃这个人了,只要出轨,那就都是有痕迹可巡,刘香桃能瞒着这么多年,又能瞒得住这么多八卦的村里的同志们,这份心机可不容小觑。
“哎,既然刘香桃瞒得那么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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