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见,还能听到“咔咔”响。
白缪震惊地看着他毫无形象地瘫回交椅里,面无表情地抻腿。
这就是平时在人前人模狗样的他吗?
往年,她去神殿里找他,他也是这样不苟言笑地在办公。
不管站着坐着,都像棵小白杨一样,连一个眼神也不会挪一下。
其实,背后她走了,他就是没脸没皮地摊着是不是?
好呀!
就会在她面前摆谱!
白缪皱着鼻子,摆出个狰狞的猫脸从笔筒里爬出去就要扑过去。
结果外面来人了,她被吓了一跳,毫无防备地落到佘舟野腿上,他腿上薄薄一层肌肉,意料和皮肤都很滑,根本抓不住。
还是佘舟野捞了一把,掐着两条小前腿把她捞到怀里,回头一看,是阿蕾袖手站在门前。
他大掌按着白缪,看着她三指大的小脸上毛都气得飞起来。
阿蕾穿着窃蓝色的秋装,即便是首辅府上的侍女,到底还是丫鬟,冬装都是厚厚的,穿起来完全没有轮廓。
她到大人跟前,总会将厚厚的衣裳脱去,流下颜色浅淡好看的春秋衣裳。
堵在风口处,也不怕冻得慌。
今日除夕,院子里气氛轻松,外面孟含在分糖,年纪稍微小些的丫鬟小厮追着闹,佘舟野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责罚她。
他坐直起身,微微昂首:“有什么事。”
阿蕾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抬头:“大人!”
佘舟野皱眉,没应。
阿蕾只得强压着欢喜,放低放缓声音:“门房将年礼都送出去了,桃符和年画老夫人那也贴上了,只是我们这还空着。”
她用余光注视着他:“不知大人是想怎么弄?奴有一技,可帮大人......”
佘舟野笑了一下,打断她:“这个我自有想法,你下去吧。”
阿蕾话没说话便被拒绝,她白着脸手脚冰凉地后退下去,拼命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还是那个动作没做好。
她想到最近孟大人拉回来的一箱又一箱女子的衣裳首饰,那些昂贵的禅丝衣裳,镶着宝石和南珠的鞋履。
她小心清洗晾晒它们,真是让人嫉妒得发狂。
她退回自己和另一人的小房间,那是大人身边负责清理书房的侍女小满。
恰巧这时小满在屋子里,见她失魂落魄地回来,忍不住迎上前去。
“阿蕾,你去哪了?孟大人差人送糖和金瓜子来,你也不在。”
阿蕾无暇顾及她,敷衍地回了些话,躺会床上去。
“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还穿这么少,你不会又去大人那了吧!”
见她没有反应,小满推了推她被褥,自顾自坐在床边说道。
“你听我一句,安安分分的,我听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姐妹说,姑奶奶那边写了春贴来,特意让大人年后去吃酒,往年老夫人都是拒了的,今年却答应了。你说这是能是什么意思。我看大人若真的表小姐拉一对儿了,表小姐不像眼里能容人的主,你要不歇了这心思迟早有你哭的。”
听到这,阿蕾才有了些反应,她转过身来,眼睛红通通的:“你说年后表小姐和大人会有事儿?”
小满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阿蕾只对这句话有反应,没好气道:“劝你这么多,你耳朵扇蚊子去了,只听得见这个!你还想着呢,拿镜子照照自个儿,你个蠢货,你觉得你比得过表小姐?”
阿蕾脸气得更白,口不择言:“我哪里不如她一个冒牌货!”
“你!”
-
侍女走后,佘舟野一手抱着猫,叫人进来换新的纸和水。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光滑的桃木木料,上面没刻“神荼”和“郁垒”。
白缪好奇地看了一眼。
通常凡人在除夕钉的桃符上都是刻画“神荼”和“郁垒”这两个神。
说起来很有渊源,这两位神君居住在她桃止山,直属她麾下。
所以方才才会出来行礼。
佘舟野见她趴到他笔边,用沾了朱砂的毛笔笔锋轻点她脑门:“就这样不要动。”
白缪不知道他要干啥,将两只爪爪缩到腋下揣着,中气十足地吼:“喵~嗷”
不动就不动,看你能干啥。
过了大约一刻钟,佘舟野磕下了笔,那只沾满墨汁的大白云被放到笔山上,白缪被他托抱起来。
“嗷哦?”
又要让猫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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