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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到他径直上了车,俊颜平静无澜,没有她以为的或喜或怒。

奢华低调的车子驶出去时引来过路人的注目,没多久又一辆白色的宝马从路人身边驶过,开车的是个高贵漂亮的女人,大到挡住半边脸的墨镜让人没法看清长相。

聂姝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夜深了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家,一路通畅无阻地回到卧室。

那天她一晚上都在梦那个男人,或笑或怒或哀求。

她刻意封存了七年的人,像报复一样纠缠她。

“聂家都要破产了,她还好意思来?”

“小公主虽然落魄了好在还有张脸可以刷。”

“肯定是为了沈总来的。”

“聂姝脑子坏掉了,当初干嘛放人鸽子?不当人就爱当鬼,沈总今天会多看她一眼我当场表演倒立。”

热水哗啦啦从头顶冲下洗去粘在身上的淡淡酒味和春寒,唯独冲不掉脑海里一遍遍跳出来的嘲讽。

可不是,潇洒放人鸽子的是她,听好友说沈繁会来眼巴巴跑来会所的也是她。

她想过无数次他们的重逢——作为成熟的成年人笑着彼此打招呼:“好久不见。”

而不是落魄如丧家之犬,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伸手拉她一把。

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和变数,就像感情一样,分和聚是抛不开的话题,而家庭的小幸福很可能因为某个家庭成员突然患病和提供优越物质的公司陷入危机渐渐降低存在感。

带着满身疲惫而来,没见到沈繁,反而等来了一杯“不小心”泼到身上的酒。

关掉水,浴室里的雾气淡了一些,身体里的疲惫淡了些却更困了。

聂姝打了个哈欠拿起架子上的浴袍穿上,洗了约有半个小时的澡,这会儿衣服也应该送到了。

宽大厚实的毛巾覆在湿发上,她走出浴室,水雾朦胧的双目转向床。

不想撞上一双深邃如夜的黑眸,其中不悦像黑云翻涌,看到她惊讶从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而后归于平静。

聂姝僵硬地站在床边,久久无法回神,压在头上的手无力垂下,毛巾失去力道控制滑落到地上,黏成一缕的湿发水珠滚落进浴袍打湿了浴袍领口,有一滴顽皮地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进沟。

与他的云淡风轻不同,聂姝的眼和心宛如被狂风海浪侵蚀,满满的酸涩、茫然。

男人低笑一声,手指挑起放在床上的红色吊带裙的肩带:“没想到聂小姐喜欢这种玩法。”

房间里只开了床前的壁灯,昏黄色的光流淌平白带了几分暧昧迷乱。

听懂他话里的暗指,聂姝心底的一抹愧疚变成羞恼气愤。

拒绝和他相亲却又悄悄爬他的床?

她气得唇瓣抖动,好一会儿才压下怒气,尽可能平静地说:“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男人身体往后仰,手撑在床上,被光晕包围的他透着慵懒和贵气,眼睛微眯,投过来的视线锐利压迫感十足:“给我准备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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