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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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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山行呸出一口血沫,道:“妈的,全尸就不求了,态度好点求个痛快!”

我由衷道:“你说得也对……”

见谢明澜已至,我也高呼道:“罪臣谢时舒恭迎……”

话还未说完,就见谢明澜一脚踹上我心口。

饶是身后有兵士按着,我还是被踹得向后一倒,我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呕出口血来。

我咳了两声,还来不及说话,就见谢明澜一言不发夺过身旁侍卫的马鞭,劈头盖脸地向我抽来。

谢时贤在旁一个劲儿的劝慰,只道:“陛下息怒,他死有余辜,打他何劳陛下亲自动手?让臣来代劳!臣来代劳!”

我也跟着胡乱道:“陛下打我杀我没关系,但……陛下金口玉言!方才说的还作数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鞭抽在脸颊上,打得我偏过头去。

谢明澜面色十分阴郁,他道:“你说的若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那一句,定然作数。”

我见他回我了,心中隐约有了底,他与他爹某些地方颇为相似,比如怒极的时候反而一言不发了,但只要回了话,不管是什么责骂,那都是有缓之像。

谢明澜道:“谢时舒,你起兵谋反等诸事,往小了说还算谢氏江山叔侄兄弟的恩怨,但是你因一己私愤,胆敢放鲜卑人入关,你信不信朕活剐了你?!”

我道:“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忍辱负重,以一己之力断送了我的阴谋,好一个‘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果然智勇两全,此等人物真当著书立碑,流芳百世!陛下断不可错过此等大才。”

说这话时,我只盯着君兰。

原来之前堂前剑舞……并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那一种,而是为了货与帝王家的那一种……君兰啊……

君兰本就一直流泪,听到此话更是嚎啕大哭起来,他泣道:“殿下……君兰的父母死在鲜卑兵手中,这才使得我自幼孤苦无依,流落贱籍,受人欺凌,我如何能眼睁睁看到更多孩子变得像我一样?百姓不懂朝中恩怨,但是我们永远害怕关外人的军队!君兰有负殿下大恩,今世还您一命,恩情来世再报!”

我咳出一些血,冷讽道:“好啊,你现在就还,我要看着,这里刀剑那么多,你随便找个撞死吧。”

君兰深吸一口气,当真对着一把剑冲了上去,被其他官兵一把拉住。

谢明澜终于不耐烦喝道:“够了!把君兰带下去!他虽然为虎作伥,但念他迷途知返,立下大功,功过相抵,放他去吧。”

我连连冷笑,绿雪方才听明白,也叫嚣不止,狠狠问候起君兰的祖宗十八代。

裴山行哈哈大笑起来,被乱拳揍了许久,他挣扎笑道:“我们谋划多年的大业,竟然毁在一个小倌手上,实在好笑!我他妈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我叹息道:“老裴,你要怪我就直说罢了。”

话还未说完,又被一鞭抽在脸上,谢明澜死死抓着我的下巴,忽然压低音量,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阴恻道:“只是一个君兰么?你未免高看了自己,一只猫儿又能翻出什么风浪?谢时舒,你这一生无论怎么挣扎,终究和你那母妃一样,逃不过形如倡优,被人困在掌中的命运。”

尽管只有我一人听到,我却觉得这一句中的屈辱含义,较之兵败尤甚。

尤其是像徐熙那般的多事之徒,正意意思思地向前凑来,仿佛很想参加这份羞辱我的荣耀似的。

我抿着唇角,心中左右气不过,纵然无法拿他如何,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仰头与他对峙片刻,忽然摆出无比震惊的神情,放声道:“陛下怎可有这等悖德之想!我可是你亲叔叔啊!再说您已经有苏喻啦!!他会伤心的!”

文武百官停在不远处,闻言皆是一震,全部不由自主向苏喻望去。

苏喻一直站在百官角落,原本面上清淡地无一丝神情,这下被突然叫到,他也只是微微抬起头望向我,他怔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这话中含义,最终,他缓缓露出一个苦得不能更苦的苦笑来。

倒好像,真的承认了似的。

见苏阁老面色紫涨,谢明澜恨入心髓的模样,我顿时觉得十分快活,身上一抽一抽的疼都轻了几分,我只顾放声大笑起来。

可惜偌大的场子,除了老裴,没人捧这个场。

谢明澜像是气懵了心,不停点头道:“好,好一个顽劣难驯的九王!”

说着,他又扬起马鞭,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不知有意无意的,一鞭捎上我的眉间,顿时血流如注,顺着我的眼睫哗哗往下淌。

谢明澜尤不解气似的,边狠命打边斥道:“你被你敬爱的先太子教了十年,教出谋逆逼宫,通敌叛国来!现如今竟然仍不知悔改!”

我不肯低头,仍直视着他道:“我本就是个无药可救之人,是太子哥哥错看了我,不是他的错!”

谢明澜仿佛觉得很讽刺似的轻笑了一声,他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对我道:“你的太子哥哥,没有错看你。”

我不自觉瞪大眼睛,怒道:“闭嘴!你也配提他!你这个怪——”

谢明澜道:“为何不放你去封地?为何要将你困在京中?这么多年你可想过?”他有些幸灾乐祸道:“他虽然舍不得杀你,但也知道你将韬晦待时,早晚会反!”

阳光正好,我却忽然如堕冰窟。

一阵尖锐的耳鸣险些刺破我的耳膜。

我晃了晃,望着一滴一滴落下的鲜红,它们在泥泞的地上汇成一滩血泊。

谢明澜的声音像是隔着千万里,他仍是道:“他期望你留在京中为他守陵,可以消磨性子,忘却恨意,好好活下去,可是你为何这般不争气?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我仰起头,鲜血渗进我的眼睛,疼得要命,我固执地对他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谢明澜道:“太后驾薨之日,程恩千方百计躲开朕的眼线,拼着一死跑去明言劝你,你为何不听?朕屡次暗示,你为何一意孤行?最后那日,朕让你在先太子灵前自省,给你机会坦白,你却省出什么?执迷不悟,谁能救你?”

我恍惚想起,那日程恩递上细麻素带时,似乎是对我说了什么……但我当时心神大乱,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谢明澜一次又一次的“信你”。

养心殿那夜,他那一句“你做错了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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