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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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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被蛊惑了,小声道:“我的杀孽,报、报在你身上……”

然而说完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正要歪过头对地上“呸呸呸”,哪知谢时洵倏然用力禁锢着我的下颚,随后微微探身,吻上了我的眉间。

“很乖。”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片刻后,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夸奖了一句。

我纵着快马,绕湖跑了整整十圈。

回到西园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连这初冬的厚裳都湿透了重重。

我跳下马,把缰绳和马鞭丢给一直在后面追了十圈的阿宁,快步回了西园的自己房间。

我一脚踹开房门,一进门却见清涵和苏喻正在相对而坐,苏喻手上还拿了本书,他俩好像方才还在相谈甚欢,这时齐齐望向我。

我拧着眉毛看了看苏喻,又看了看清涵,我再怎样,也不敢在清涵面前放肆,毕竟人家好不容易从天意从命数中,抢下谢时洵一命,结果还差点又让我把他送回去,我真是没脸见他。

我恭敬地躬身向他一揖,想和他问好,哪知方才体力消耗太过,一口气没喘匀,刚开口了一个“清”字,就被呛住咳了起来,只得又停下重新喘过。

清涵端详了我半天,对苏喻道:“这病猫,又发什么疯?”

苏喻也一脸莫名其妙,我看了看他,见他颈子上缠了一道,大概将那天的刀伤包扎了,他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我自己去拿。

清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喻,对我道:“我本有意安排温大夫住的离你远些,但他自己要了你旁边这间……你俩的关系,我实在搞不懂,总之我是来嘱咐你,你在这里给我老实些,不要再生事端,否则我告诉你哥哥去。”

我耐着性子连连作揖,这才送走了清涵。

我正要脱掉湿重的外衣,却见苏喻没有告辞的意思,我喘息着说:“你先出去。”说罢也不看他,端起茶杯送到唇边,然而下一刻心头火仍是烧成滔天,那茶杯又被我狠狠掼在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我双手按着桌边,身子几乎要弓起来了。

苏喻在我身后,清清淡淡道:“你不是从太子殿下那里回来的么……为何突然……”

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出去。”

苏喻不退反进,他步到我身侧,拢着袖细细上下打量我,我被这道探究的目光激怒,猛然踹倒桌子,在咣当声中怒道:“你没听见么!滚!”

苏喻不知道看到什么,面上忽然露出一种难言的神情。

那似乎是震惊、难以启齿甚至不敢置信,最终不知道他想到什么,所有情绪汇聚成为恍然大悟,随着他的面色变得之快,他的耳朵尖也变得通红。

我下意识侧过身子,又拢了拢外氅。

他握拳抵在唇边,调转目光投向别的地方,慢吞吞道:“殿下纵马……也能纵到……突然起了兴致?”

我耳边轰的一声,只觉浑身乱颤,脸上发烫,我死死瞪着他,半晌憋出咬牙切齿的一句:“我没有!”

苏喻轻咳了两声,扶起了桌子,道:“那……那温某先告退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道:“你等等!”

我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摔在床上,见他莫名其妙却无甚恐惧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到我颈上,对他生硬道:“摸我。”

我顿了顿,索性又点了点眉间,道:“亲一下……我这里。”

苏喻并未依我所言动作,反而用手肘支着床,向后一仰脖颈。

他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眼下他却莫名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这让我心中更添了一份不安。

他退一寸,我就拄着床边凑近一寸,直到他退无可退,几乎被我全然压制住了,我擦掉鬓的一滴汗,几乎蹭到他呼吸间了,我催促道:“快些。”

苏喻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然后他扯了一句不相干的,“曾经京都府官场中,都说绿雪是你的侍妾,可是我却知道并非如此。”

我与他离得太近,他似这般又轻又慢的说话,我也听得毫不费力。

我不知他为何要在这个当口说这个,只耐着性子冷眼看他。

苏喻道:“至于我为何会错认了你与君兰的关系……是我曾经见过你望向他的眼神,很是缱绻温顺……”

说到这里,他一指我的鼻尖,道:“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他不言不动站在廊下阴影中,颇有冷若冰霜、绝岭栖烟之态,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他像一个人,不多,只像那么两三分,但我不敢往那想,也没有人敢往那里想……你觉得呢?”

我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见苏喻仔细审视着我的表情,我强自按捺住惊骇,连连冷笑,褪下外氅,又一手解开腰带,冷讽道:“听苏先生意思,是想自荐枕席很久了!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苏喻闻言,紧紧抿了唇角,眼神闪烁,竟是一个又惊又怒的景象,乍一打眼,倒真有几分威严似的,过了半晌,他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一手抚着我的脸颊,缓缓凑到我耳边,气声道:“你的眼神不要游移了,眼珠一动就知道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也歪头用气声回他道:“难道我要做的还不是坏事么?”

苏喻道:“你想的坏事,大概是灭口的那一种。”

我眉梢一跳,缓了口气,勉强微笑道:“好在并非第一次做。”

苏喻遗憾地看着我,道:“可惜你现在做不得了。”

我收了笑,脸色沉了下去,我并非是个量小之人,事实上多年以来,冲我而来的攻讦不胜枚举,大多数时候我都可以当做耳旁风,并不能伤我分毫。

但这句的确踩中了我痛脚。

苏喻今日的话不知怎么那么多,他好似变了一个人,他与我对视良久,又下移了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终于,他仍是挂着那样要笑不笑的模样,极为笃定道:“你迁怒于我也改变不了……你对你的嫡亲兄长,起了欲念……”他停了一下,似乎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紧接着用几乎是挑衅般口气道:“你对他,发情了……”

刹那间,骤起狂澜,心堤登决。

时光已过,转眼已过月余,又是一年冬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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