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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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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涵摇手道:“是他寻到的,唉,莫说了,莫说了。”

我也颔首,将这物妥善存在包裹内,从下人手中牵过一匹骏马。

忽见一袭浅淡青衫僵立在不远处,我对他笑了笑道:“苏先生,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话嘱咐我么?”

苏喻方走了过来,慢慢道:“既已应承了殿下,我定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

我想了想,示意他附耳过来。

苏喻走到我面前,微微低下头,他的发丝也随之垂了一缕,他这样注重仪表的君子,约莫也是昨晚未曾好好休息。

我在他耳畔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是九死一生之事,多半是成不了的,难为你了……”

苏喻闻言,又将脸偏过去了一点,我更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得继续道:“你这样的大才,留在海外蛮夷之地实在可惜,所以,若是太子哥哥去了,到时……你就回来吧,明相也好,名医也罢,总可施展一番你的抱负。”

苏喻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好。”

这下彻底交代完了,我牵过马匹,翻身上马,一手握了缰绳,对马下几人再次一拱手,郑重道:“山高水远,各位珍重。”

说罢,我不愿看他们的惨淡神色,自顾自拍了拍马儿的长鬃,道:“走吧,带我回去吧,回来处去。”

马儿长嘶一声,飞驰起来,它带我离谢时洵越来越远,向着无间地狱而去。

不知何处,有人悠悠地唱道:“路迢迢,水迢迢……今日少年明日老。”

我一时听入了神,几番思绪涌上心头,更觉凄凉,抬手拭了泪。

纵马不停之下,那歌声也渐渐远去了,隐隐约约似乎仍在唱着:“花开花谢,灯明灯灭,百年梦觉庄周蝶。”

一路疾驰,日夜兼程之下,不出半月,已然到了京都府。

这一路上见闻颇多,只是全然不是好消息。

所到之处,没有不抱怨今年征粮和征民夫加了倍数的。

酒楼里,有那大明白似的人,说道是叛王谢时舒虽已死,但是鲜卑王在边境所囤重兵却未撤,而且净土宗近年来在齐国卷土重来,也是鲜卑在背后扶持所致,意图让齐国内忧外患,以待时机。

我心道:看来想挑起一个君王的野心容易,想熄灭却没有那么简单。

若真是如此,谢明澜对我的恨只怕……唉……只怕恨不得食我的肉饮我的血,我此行更是没有一分可能性了。

越近京都府,我越发小心,改为夜间行路,生怕被熟人撞破,前功尽弃。

我不是怕被逮住,主要是齐国律法甚是拖沓,我若被州府逮住,他们估计要先遣人去京都府上报,像我这样的案情,多半还要带个钦差大人回来,再将我押解上京。

这一来一去怎么也要三五个月,我哪里有时间与他们耗?

还是我自投罗网,直接投到谢明澜面前快些。

这一日我已经到了京都府城外,近年来京都府实行宵禁,入夜便关了城门,我只得买通了个商队,乔装打扮了,随他们在黄昏时候进了城。

与他们分别后,我找了间客栈,焚香沐浴,抚着怀中长明灯,暗自向玉和祝祷了一番。

做完了这一切,已过了二更天,入了禁,长街静默,不闻一声。

我慢吞吞地步上街,向衙门行去,期望着快些撞见金吾卫。

他们与州府府兵不同,统军可直达天听,我今日束手就擒,明日上朝时,谢明澜也就知道了。

寂静的夜,脚步声和马蹄声在空旷的街头传得格外远。

我负着手,向长街尽头行去。

果不其然,行至转角,一队卫兵列队与我撞了个正着。

我刚想道“叛王谢时舒在此”,谁知,话还未说出一个字,只听马上一个军官惊呼了一声,随即大喝一声:“把这人堵上嘴绑起来!!”

我刚觉那人声音有些耳熟,就被冲将上来的兵士按到在地,七手八脚地堵了我的嘴。

我心中又是焦急,又是不解,挣扎地仰起头一看。

只见君兰那俏丽的小脸就这样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很想问问他,怎么哪里都有你?

明明被五花大绑的是我,君兰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口中胡乱道:“好哇,可找到你了,你,你欠了我钱还敢犯夜!终于撞到我手里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却一口咬死我欠了他的钱,立马有谄媚的副官道:“既然是君大人的债户,不妨绑了送去府上发落?免得这人陷在府衙内,您也不方便讨要……”

君兰假意推辞了几次,也便就坡下驴,颔首称好,又许了来日请他们喝酒云云。

随后,他将我一把扔到他的马背上,跨马上来,与他那班兄弟道了别,打马而去。

依我看,君兰的日子过得不错,竟然都在京都府置下一套三进院的屋舍了。

我被他放在堂中的椅子上,蹙着眉缓着气——方才他的马鞍正好胳在我的腹上,饶是没吃什么东西,如今仍是头晕目眩外加想吐。

虽然我也有些分不清,想吐是因为胃的缘故,还是君兰的缘故。

君兰将我放下后,没有解开我的绳索,反倒是小跑着去将大门二门关上了,又仔细反锁了,这才返回来,解开我口中的塞布,端了一杯茶喂到我唇边,道:“殿下,你怎么会在此地?!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你当金吾卫里没有认识你的吗?若不是我反应得快,你早……”

我截口道:“就你多事,我本就要去找他们的,我有急事,等不到明早去衙门了!”

君兰顿时更为惊愕,道:“你疯啦?这是要作甚?”

我不耐道:“行行行,落在你手里也罢,算你造化,你现在带我去投案,到时谢明澜再给你记一功,包你这辈子高官厚禄泼天富贵——”

我将“再”字念的重了些,在心中又冷笑了一下,后半句未出口的是:只是登高必跌重,这富贵守不守得住,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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