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准备一下。”萧夜衡不悦地打断二人的话。不喜欢他与心儿多做接触。
当天晚上,萧夜衡把一封亲笔信笺交给了李有柱。李有柱与颜水心一同去向李翠告别。李翠是非常不舍,说想让她做儿媳妇,被她婉拒了。
李有柱给母亲留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说是月娘给的,只让她别多话,千万不能把‘月娘’在家住过的事说出去。
至于萧夜衡,从头到尾,不让李翠知晓。
萧夜衡让李有柱去村里租一辆牛车,再说好到时牛车对方怎么个取回法。
休息一晚,大约凌晨四点,由李有柱赶车,萧颜二人乘坐,带着包袱,前往拢季城的方向。
从村道拐上官道的岔路前,萧夜衡藏于牛车底,颜水心用绳子贴着他与车底横系一道,免得他攀不稳掉下去。又不让人看见系绳。
牛车上外人看来,只有颜水心与李有柱二人。
早晨六点,进城的西门已经大开,进城的百姓络绎不绝,时不时掺杂一辆马车。
李有柱下牛车,牵着牛拖的板车,混在进城的百姓里。
他一手的粗茧、皮肤晒得黝黑,那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一看就是本地人。
守西城门的官差看到他,刚要拦他的牛车,李有柱连忙向前边已进了城的一个村民吆喝了声,“狗蛋她娘,你也进城啊。早知道你带孩子,我就稍你一段。”以此转移官兵的注意力。
前边一个布巾包头,牵着一个七八岁娃子的妇女转过头,看到他,挥手,“柱儿啊。你也来城里……”
守城的一队官兵,其中一人原本要查牛车的,见车上只坐了一个明显不是宛娘的女子,牛车光凸凸的,也无什可查,于是喝道,“这儿不是你们闲聊的地,赶紧走!”
“哎哎!”李有柱哈巴地应声,连忙牵着牛车进了西城大门。
直到混在百姓中走了一截,看不到守西门的官兵了,李有柱才大松了一口气儿。
“柱儿!”一名妇女牵着一个娃子,拍了李有柱肩膀一下。
李有柱憨笑,“婶子。”摸了摸她牵的男娃的脸,“狗蛋也来了。”这二人是同村的邻居。
狗蛋娘看了眼坐在牛车上的颜水心,“她是谁?柱儿你怎么牵着村里叶老头的牛车?”
“帮一个卖凉席的友人租的,他要牛车拉货。”李有柱说出事先想好的借口,指了一下车上的颜水心,“这位姑娘是顺路的,我收几个铜板,让她搭车。”
“这样啊……”
“婶子,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李有柱从怀里摸出五个铜板递给狗蛋,“拿去买包子。”
“谢李哥。”狗蛋很高兴。
李有柱不好意思地对狗蛋娘说道,“婶子,我车上拉了个姑娘,回村,你可谁都别说,交待狗蛋也别说。人家未婚的姑娘,虽说搭个车,被有心人嚼舌头可不好。我要出趟远门,有远山县的老板订了多副凉席,家里老母亲有,还请婶子多照顾些。”
说着,摸出二十个铜板。
狗蛋他娘推辞不过就收了,连连应是。
人来人往的拢季城里,李有柱将牛车赶去了离城东城门近的一处行舍开了个一楼的房间。
颜水心打量行舍,其实就是古代的低档客栈。客栈不是每个人都住得起的,行舍环境差,食宿相对来说便宜,很多脚夫都喜欢住。
一般情况赶牛车的只舍得住行舍。
为免引人注意,在这儿暂落脚再合适不过了。
牛车一牵到行舍后院,趁四下无人,颜水心解了板车底下的绳子,让萧夜衡出来,三人进了一楼刚开好的房间。
李有柱说道,“西门好进,去京城的东门可难出,我去打探一下城东门的情况。”
“我也去。”颜水心看了眼萧夜衡,“夫君,你在这里等。”
他微点了一下头。
颜水心与李有柱出了房间,来来行舍前厅。
行舍老板看到颜水心,笑说,“小娘子,你相公可疼你了。他说啊,要不是因为你,他可舍不得开一个独间,住大通铺就行了。”
李有柱回应,“那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我娘子。”
在外人前,与颜姑娘装一下夫妻,避人耳目,他还是很开心的。
外面一队官差气势汹汹地路过,颜水心担忧地问,“衙门的人还在搜城啊?这么多天的,真是怪吓人的。”
“小娘子放心,我这儿今早上刚彻底搜过,暂时不会再来。”行舍老板安抚,“我也希望他们别搜了,惊扰我的客人,我这生意咋做啊。”
颜水心上妆时特意把自己化丑,所以她衣着普通,样貌也不引人注意。
与李有柱又与行舍老板闲聊几句,二人去了街上。
这是个小巷子里,出巷拐个弯,就是大街了,走几步就到东城门。
两人出了巷口,发现出东城门的人排起了长队,官差一个一个的盘查。
颜水心在大街上的一个首饰摊前,装着拿一支款式简朴的木簪子看,摆摊的小贩马上热情地道,“小娘子,这是紫檀木簪,质料好,便宜,五百个铜钱就行了。”
李有柱拿过颜水心手里的木簪子瞧,不高兴地看向摊贩,“你这人做生意咋怎么不实诚呢,这明明是梨花木,屁的紫檀。真当我们好糊弄。”
摊贩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也不恼,“是是是,是我记错了,梨花木。这簪子五十个铜板就行。”
“二十个。”李有柱还价。
“那太少了,本钱都不够……”
“爱卖就卖,不卖拉倒。”李有柱装着砍价,颜水心一直是留意着东城门方向。
两人也不是真心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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