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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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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明白一点的事,她对委身于他一事,引以为耻。

对于男人而言,堪比天大的羞辱。

宋毅的槽牙磨得咯咯作响,觉得平生理智和涵养皆在寸寸崩塌。

“行,你有骨气,有本事。”咬牙切齿的说着,他掌心不受控制的猛一收紧,顷刻她的脸颊便被留下了些许指痕。

下一刻他迅速收了手。沉着脸起身,怕自己再多待此地片刻就会忍不住的上手掐死她,穿戴完毕之后便沉怒而去。

只临去前对照旧对她威胁一句,此生别想摆脱他。

苏倾看向黑暗中的帐顶好一会,忽的莫名轻笑了下。

那人总以为能一手遮天,能完全将她掌控在股掌中。殊不知上头注定不给他的,便是他掌心攥的再紧,也会从他手指缝流出去。

过了两日,待脸颊上指痕消下之后,苏倾遣下人去右相府邸走上一遭,告知右相,她有事欲求见他。

对策无论成或不成,她都要试上一试。

第110章 他不安

当日午时二刻的时候, 载着苏倾的马车出了五城街巷,徐徐朝着街北的方向驶去。直待马车消失在巷尾, 府内的管事婆子谨慎的往周围扫过几眼, 大概觉得无碍后方进了院子,嘱咐下人关紧了院门。

这管事婆子是右相府邸的老人, 深得右相大人信任,因此才得以派来伺候苏倾。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大概也能摸透这主子两三分的喜好来, 吃穿方面不讲究,性子偏静爱独处。照理说这也算摊上个好伺候的主子,该省心了才是,可也不知为何,打从伺候这位主起, 她这心里头就没踏实过。

尤其是近些时日来, 总有那么几遭, 在夜半时分仿佛听到那屋里隐约传来些许动静,似有若无的,因隔得远她又听得不真切。偏的这位主从不让人守夜, 又不肯让人亲身伺候,究竟是有事无事让人无从得知。而她一个下人, 又不好出口相问。

又想起这主子外出时候的装扮, 管事婆子抬头看了看这晴空万里的天儿,不由皱眉。

京城五月的天可算是暖意融融,这位主却是一身斗篷加身, 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便是要掩人耳目,可五月天里来上这身奇怪装扮,岂不是更引人注目?且外出前还要了火盆跟剪刀,不许任何下人近身,兀自在房间里待了小半刻钟功夫,也不知是在捣鼓些什么,更是令人心里头不踏实。

管事婆子兀自在府内狐疑忐忑,却不知早在苏倾前脚刚出门的时候,后脚就有暗中窥伺她行踪的人一路疾驰赶去宋府报信。

挥退报信人后,宋毅静坐在书案后好一会,除了眉骨之间隐约渗透的冷意,面上再无多余表情。

福禄声音压低:“大人,可要奴才……”从五城街巷至街北的清茗茶楼少说也得一刻钟的功夫,现在快马加鞭的去将人拦下,指不定还来得及。

如今瞧这架势怕是不能善了,与其等着右相大人来攻讦大人,倒还不如抢先一步将人控制在手里。即便两厢撕破了脸,只要人尚在他们大人手里一日,那么右相大人便会投鼠忌器一日,断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大人将人收入囊中,日后自是可以予取予求,岂不比那偷摸翻墙来的痛快?如此一来,大人也算得偿所愿了。

此言一出,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福禄狐疑之下不免小心抬头望了一眼,却不期与他们大人那双沉眸对上。那双素来不见丝毫情绪的眸子,此刻却翻腾着令人心惊的暗潮,晦暗莫名,沉灭不休,夹杂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强势,隐约呈侵吞之势。

有那么一瞬间,福禄都差点以为,下一刻大人就会毫不迟疑的下达拦截令。

宋毅沉眸扫过去,福禄忙胆颤的垂了头。

“暂且不到那步。”最终,宋毅眸底深处危险的暗芒还是渐渐沉寂下去。犹如低语般的吐出此句后,便阖了眼睑,遮了其中所有情绪。

只此一句,福禄便知大人已然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不由怔住。既然大人对此策颇为意动,那又为何要压抑隐忍、百般顾虑?

宋毅并未多做解释,面上也未显露分毫情绪,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下浸了多少凉意,又窜出多少沉怒。

她此举用意,他能大概猜上三分,左右不是为了激右相与他反目成仇,毕竟她仁善的很,如何舍得右相因她而受牵连?若右相当真为她而与他打的两败俱伤,只怕她会极度愧疚难安的罢。统共能令她面冷心硬、弃如敝履对待的,唯有一个他而已。

“派人盯紧些。”宋毅睁眼沉声道,带着几分凉意:“爷的规矩你知道,凡事有一无二。将人给爷盯瓷实了,若有万一,休怪爷心狠剜了你们的招子。”

右相府上派给苏倾的马车干净整洁,车厢外观朴实无华,行驶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并不显得突兀。

双轮马车缓缓停靠在清茗茶楼门前。

拉开轿厢帘子后,苏倾戴好了兜帽就下了马车,敛眉低头匆匆进了茶楼,上了二楼雅间。

右相见她厚实宽大的兜帽遮了大半张脸,堪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不免惊讶:“何故如此?”

此刻雅间的门已经被关上,门外亦有相府护院警戒,环境一安全,苏倾一路提着的心也稍稍安了下来。

天知道这一路她提心吊胆的,唯恐那人突然出来阻截,横生枝节。

对上右相不解的目光,苏倾定了定神,上前几步立在他面前几步远处,抿了抿唇后,抬手将一路拉的紧实的兜帽给缓缓褪了下来。

刺啦——

一阵刺耳的桌椅擦地声,右相震惊的仓促起身,连袖摆带翻了案上茶盏都浑然不觉,任由那茶水哗啦的撒了一桌,顺着桌沿蜿蜒而下。

“何故如此!”

大概是过于震惊,他干瘦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直颤,双目更是直直的盯着她的发顶,似乎不敢相信他入目所见。

苏倾略微垂了目。她自然理解右相大人的震惊,毕竟今早是她亲自持剪贴着头皮绞了发,此时此刻她何等狼狈模样,她又如何不知。

之所以如此,便是要孤注一掷,希望面前的老者看她决心已定的份上,能同意她所求。

定了定神,苏倾立在他面前郑重施过一礼,道:“大人,苏倾有一事相求,望您成全。”

宋毅觉得自己的定性从未这般差过。

他再一次的抬头往屋外频频扫过。可空落落的院子除了两个看守的护院,再无他人经过。目光忍不住又扫过置于屋角的铜壶滴漏,似乎上次来人报信,还是小半个时辰之前的事。

难掩郁燥的握拳抵了抵额角。推开案上成堆的公务,他开始起身踱步,总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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