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懵地把纸袋拿进屋,说道:“彩英那丫头方才急赶匆匆地塞了一包东西给我,这应是糖?”
屋里的范谨探头,“秦小娘子来过?”
孔氏:“没有。”
她闻了闻纸袋,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混杂着少许蜂蜜的香气,叫人嘴馋,“还真是糖。”
范谨:“上回阿娘送她们帕子,多半是觉得不好意思,回赠你的。”
孔氏:“这叫我真不好意思了。”
范谨笑道:“阿娘试试看好不好吃。”
孔氏给了他一粒,自己也好奇地取一粒来尝,入口全是醇厚的奶酪香甜滋味,她“哎哟”一声,范谨问道:“怎么?”
孔氏:“磕牙、烫嘴。”
范谨:“???”
孔氏颇有几分小激动,“我这哪是吃的糖,我这是吃的铜板子!”
范谨:“……”
这不,段珍娘在路上也说油糖根本就不是糖,是铜板,因为奶酪和蜂蜜是非常珍贵的,价格必定高昂。
秦宛如看着她,破天荒地生出一个念头,她要是管不住嘴,估计真会被王简拿吃的哄了去。
待姐妹俩抵达棉田,就听到了一件大事,原是前儿晚上有两人来盗白叠子,结果被逮住了,当场被贺府的家奴削断了手。
这还不算,昨儿还把二人扭送到了府衙报官,二人又被打得半死扔了出来,贺府赔了点药费了事。
听到陶二娘他们说起,秦宛如是被吓怂了的,段珍娘皱眉道:“这些人胆子忒大,都打过好多遍招呼了,还是不听要来作死。”
董世远道:“听说是邻村的来犯事,估计是知道这东西金贵,想来占点便宜,哪知碰了钉子。”
蔡老婆子道:“也是活该,两个人的右手生生被斩断了,还被府衙打了一顿,明明知道贺家惹不起,偏要撞上来找死,不是嫌命长吗?”
蔡老儿也道:“是啊,听说那两人是偷鸡摸狗的惯犯,平日里村里的人就头疼他们,这下吃了大亏,可知道安生了。”
几人七嘴八舌,没有同情,只有憎恨。
一个有手有脚的人不为正,吃了这种大亏,没被府衙的衙役打死就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还是贺家这种有爵位的门第,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段珍娘听后心有余悸,说道:“还好当初柳妈妈提了一嘴,若不是有贺家罩着,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来占便宜偷盗。”
秦宛如也道:“这些人胆子忒大,附近村的里正都打过招呼了,况且日夜都有人巡守,还敢来作乱。”
董二郎道:“那两人也真是奇怪,他们又不知道白叠子要怎么用,盗去能干什么呢?”
陶二娘:“嗐,偷鸡摸狗的惯犯,总想来钻空子捞点便宜,哪知便宜没捞着,反而还差点送了命,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啊,我看谁还敢来生事。”
蔡老儿:“经过了这一出,传出去也能镇住不少人。”
段珍娘同他们热议这事,秦宛如则去看地里的白叠子。
最早吐絮的那些这两天就能采摘了,她试着掐了一朵下来,壳子坚硬,一不小心就会被扎手。
董二郎问:“秦小娘子,这白叠子能采摘了吗?”
秦宛如扒拉手里的棉花,洁白松软,看着喜人,她道:“明早来早一点,摘这种已经成熟的,咱们分次采摘。”
董二郎高兴道:“我早就盼着秋收了。”
秦宛如:“我也盼着。”又道,“采摘的时候要注意它的壳,扎手,并且要把最好的分开装,不能好坏的混在一起。”
董二郎点头。
秦宛如耐着性子把四十亩全部转了一圈,决定明早进行分次采摘。
主意定下来后,她跟董蔡两家讲清楚哪些是成熟的,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以及采摘要注意的事项。
所有人都有些小激动,陶二娘道:“咱们拿什么来装啊?”
蔡老婆子道:“背篓可行?”
秦宛如:“也行,不过要干净的,在里头套上大麻袋,装满之后再倒进其他袋子里用板车送到庄子里去。”顿了顿,“若是看到差一些的,或是掉到地上的就要分开装了。”
蔡老儿道:“这好办,再挂个小一些的麻袋到身上,随手的事。”
秦宛如咧嘴笑。
几人又细细商议一番,全都是兴致勃勃,从春到秋,可算盼到头了!
次日天刚蒙蒙发亮,两家人就把大箩筐和背篼拿到棉花地。
秦宛如也起了个早,命庄子里的仆人拿板车再送了些箩筐背篼过去。人们把干净麻袋套进箩筐和背篼里,防止把洁白的棉花弄脏。
秦宛如又给他们备了护手,她也亲自下地里体验了一把摘棉花的乐趣。
一帮人背着背篓,挨着一亩亩挑选过去。
那护手用着还是没有光手灵活,秦宛如用了一会儿就取了,叮嘱人们宁愿摘慢点都别扎着手,可有四十亩呢,够得你扎了。
众人被逗笑了。
两家人唠着鸡毛蒜皮的家常话,一边干活一边瞎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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