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鄙夷道:“抠门就抠门,扯什么穷?”
于是王简把他被赵章坑了一年的俸禄说了。
三人各自沉默了许久,周项文才看向梁王道:“你们赵家人太坑了。”
梁王:“……”
王简厚颜无耻道:“皇叔大方,不能眼睁睁看着晚辈被你家侄子坑才是,对吧?”
梁王:“……”
曹复香:“这回的科场舞弊案干得极好,皇叔也不能让王老弟白干一场,总得意思意思,不能什么便宜都被你们赵家人占了。”
梁王憋了憋,从自己身上取下随身携带的玉,说道:“这能值不少钱。”
王简不客气地伸手接过,细细看了阵儿,才道:“如此贵重之物,晚辈可受不起,若是被老子瞧见了,还以为晚辈跟你们勾结到一块儿了,不妥。”
梁王:“那你要啥?”
王简:“金锞子。”
梁王:“……”
王简继续道:“一百多贯钱哪,晚辈在家里头的月例才只有五贯钱,如今全被陛下给哄了去,只靠那五贯过日子,没法过了。”
三人:“……”
周项文好奇问:“你们王家那么大的家业,你一个月才五贯的月例?”
王简:“这已经算多的了,下面的才只有两三贯。”
梁王不客气道:“那你爹贪的那些钱跑哪儿去了?”
王简没好气道:“这话问得,晚辈若是知道,还跟你们打什么牌厮混?”
梁王:“……”
说的也是,他若是跟他老子同流合污了,哪还会跟他们一起厮混呢?
见他这么穷,曹复香和周项文都觉得他可怜,于是两人叫家奴取来几枚金锞子补贴他,梁王老儿更大方,直接让山庄取两枚金锭来,记他账上。
王简一下子讨了这么多钱银,充分地体会到了被团宠的滋味,美滋滋叫李南替他收好。
待李南取了钱银退下后,他这才说道:“晚辈这一百多贯也算输得值,那范谨授职入翰林院时还问过我,他是怎么夺得状元的。”
周项文:“当时陛下不是把名字糊了,又重新抄录了一份吗?”
王简:“我二人都见过范谨的笔迹,就怕先入为主,结果这么一弄,两人都猜不出到底哪一份是他的答卷。后来范谨提了一嘴,往后会试不仅糊名,还重新抄录一遍,这样考官就不容易琢磨答卷了。”
三人就这一防止作弊的法子议论起来,都觉得可行性高。
这回很多人作弊之所以糊名还能被辨认出来,是因为在答卷上做了记号。
比如某个常用字的习惯,或一些小细节的用法,只要提前跟考官串通好,就算糊名也是能识别的。
但抄录一遍就不一样了,甲官糊名,数官不定时抄录,谁都不知道抄录的是谁的答卷,层层防范,最后提交到考官手里,确实比光糊名的法子要严格不少。
为了防止作弊浑水摸鱼,上头和下头都是绞尽脑汁折腾对方。
起初有人夹带小抄,于是让士子们进考场前沐浴脱光检查,并且还要换上专用服饰防范,结果有人贿赂考官,那就糊名吧,遗憾的是糊名还是有空子钻……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叫人防不胜防。
几人一番讨论,都觉得糊名加抄录管用。
周项文打趣道:“今年的会试应该算是最公正的一回了。”
曹复香捋胡子,“确实算得上近年来比较公正的一回。”
王简庆幸道:“其中的猫腻我们原本是没察觉的,也幸亏那帮人刚好把范谨顶替了,晚辈和陛下还打赌他应能中榜,哪知竟落第了,陛下不服气,让晚辈去找他的答卷看看到底有多差。”
梁王好奇问:“发现被顶替了?”
王简:“晚辈让他亲自写了一份答卷,结果同中榜的进士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答卷,这就有意思了,之后才有黄景温一事,不过是借题发挥,让陛下出了一番风头,叫我父亲头大如斗。”
周项文道:“黄景温贿赂的考官金盛是端王的人。”
王简:“我管他哪路人,一锅端。”
提到端王,梁王正儿八经道:“这次找你来打牌,就是要说说端王。”
王简:“???”
梁王正色道:“那小子似乎知道我们跟废太子不是一路人了,曾去过景仁府两回。”
王简皱眉,“他去景仁府作甚?”
曹复香:“还能作甚,多半是怂恿废太子同他一道。”顿了顿,“正是因为他们各自为主,咱们才有空子钻,若是扭成了一股绳,咱们行事的机会就少得多了。”
王简沉下心道:“若是如此,就容不下他了。”
梁王轻轻摩挲叶子牌,沉默不语。
周项文看向他,“老哥子,你那两个侄子,只怕是留不得的。”
王简也道:“得把皇位上那个保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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