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诺了然,心想着,大概是极为贴身的侍女,才会出使别国时都带着。
姬存章见拉着自己衣袖不放的丫头,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那你与柳月儿同乘一骑,一路乖乖的,别给我添乱。”
薇诺又是一愣,他怎么听出了几分娇宠的意味。婉歌却蹙起了眉。
云缃缃笑眯眯应下。她这会子已懒得管婉歌了,因为最大的威胁是那位公主。
她仔细回想着姬存章命簿关于这一段的详细记载。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薇诺与他之间的感情,就是从一起治水患开始的。那是一段英雄救了美后,美人深深爱上英雄的戏码。
记得大约是这么个情节:二人前往江底探查,却遇江底妖孽作祟,薇诺不敌,差点入了那江妖之口,正在那关键时刻,是姬存章出手救了她,从此,薇诺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后来,再有一次,在与江妖对阵之时,薇诺更是为姬存章挡了一击,身受重伤,只剩三月生命,她便对姬存章说,她余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嫁给他,姬存章看着为自己挡刀的女子,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反正对于他来讲,终身碰不得女子,娶谁还不是一样。
可是后来二人成婚后,薇诺并没有在三月后死去,还是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是将养得比较好,慢慢地伤也痊愈了,一直安安心心地与姬存章做了一辈子挂名夫妻。
这样的情节,她当时看后就觉得特别俗气,编命簿的神仙的故事素材该是要更新一番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下去,那她云缃缃怎么办?他若爱上那位公主,那么,他对自己活下来的期待值肯定会下降,这怎么了得。
于是她决定,她要再次逆天改命!她要抢戏。
一路纵马急驰,晌午左右,到得青州城的江边处。
待下马后,云缃缃望向四周场景,着实给唬了唬。周遭苍茫芒一片,满江的血红分外刺目,就好似死了成千上万生命才将那江水染成了如今的模样。
天空中乌云密布着,那些黑压压的云团就像随时可能坠入江中,引发一场惊涛巨浪。
她从没见过赤红色的江水,着实震惊了一把。但一想,她重生到的,可是一个有神仙妖魔的异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大公子,江水是数月前变的色,去年夏秋虽已泛滥过一次,但如今这满江血红,着实令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薇诺道。
姬存章巡望一翻,方道:“这里的情况,那俞州水利图稿并不合适照搬过来。”
薇诺闻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是我莱国不是,派出细作妄图盗图,亏得大公子不计前嫌,我莱国深谢公子。”
“不必言谢,水患若发,遭殃的是无辜百姓,我只为平凡生命而来。”
这话一出,薇诺的眸中亮了亮。
云缃缃暗自观察着他二人说话,见薇诺眼底突然流出的光彩,暗叫不妙。
真是头疼,她家公子怎么就是个万人迷,一般女子对他真是没什么抵抗力。
“可有下得江底看过?”姬存章又道。
薇诺垂下头,似是不好意思:“实在惭愧,我曾下到江中,但的确能力有限,并未到得江底,便被那水下巨大的压迫感给逼回了岸上,江水太深,是我修为不敌。”
“那我要亲自下水勘察。”姬存章道。
“大公子可否带上薇诺?江底未知复杂,人多也可以有个照应,再说,公子远道而来帮忙,我莱国怎可让公子只身犯险。”薇诺目光坚定。
姬存章向她看了一眼道:“好,我与你下去,其余人岸上等候。”
我天,这特么是原配光环么?公子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这样不行啊,就你俩下去,那命簿上的情节岂不是就会按照原计划上演了?她被江妖袭击,他救了她,从此她爱上他,再后来她又为他险些丧命,因此得到他婚约之诺。
不不不,这剧情不可以这么走下去。
“公子,”她忽然高声唤道,“我也要去!”
众人讶然,她看到婉歌飞来了一剂眼刀,紧接着,又听到她也道:“表哥,婉歌也要同往,婉歌这点法术,没准下去后可以帮到表哥。”她特意叫他表哥。
一时间,周遭的氛围变得诡异。
作为背景墙的楚肖与柳月儿对视一眼,两厢眼神仿佛都在说:你看,三女抢一男。
三女纷纷看向姬存章,眼神各异,他心下暗暗一叹,道:“江下可能会很危险,人多了反而不好脱身。”
云缃缃又拽起他衣袖:“不,我要时时刻刻跟着公子。”
婉歌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但她又矮不下面子像云缃缃那样撒娇,就只道:“表哥,我好歹是神院的院士,修为虽不及你,但打个一般妖魔鬼怪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存章望了一回天:“好吧,走吧。”
薇诺一边走一边眼神在婉歌与云缃缃之间游离,她觉得姬存章此行带来的这两个女子,都不是善茬啊!
这和传说中的容国大公子形象相差实在太远了些,传说里,因为他天生的怪疾,他从不会与女子发生半点联系。
不过,今次一见,就有两个有联系的女子,有一个甚至不断拽着他衣角撒娇,她夹在他们之间,着实有些尴尬得紧。
三女一男朝江边走去,身后的一行人看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一出大型宫斗剧模板。
走到江边,姬存章运力,一下子造出了四个巨型肥皂泡似的保护罩。
“进去。”他说。
四人走进保护罩中,再齐刷刷地跳进了江里。
云缃缃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以及公子法力的高超,他们入水后,那保护罩完全把江水隔离在外,人在其中,简直如在岸上,自己想走哪个方向,只需站在球中轻轻推一推球壁,保护罩就会载着里面的人朝着既定方向而去。
水下的世界,目所能及处,一片血红,看不见半条游鱼,半根水草,仿若一江没有生气的死水,血淋淋的死水。
当他们往下行了好一阵后,薇诺突然感叹道:“大公子真是法力无边,我造的保护罩,若是下沉到这般境地早已破裂。”
大约是因为在水下的缘故,云缃缃只觉她说话声音挺缥缈,像是隔一个山头在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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