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觉迎头就来, 一瞬之间, 她觉得她就如同变作了一朵纤柔的花骨朵, 在疾风劲草里渐次绽放,绽放, 绽放成一片繁华。
又好似沸壶烧温水,壶嘴呜呜地在蒸汽的催动下唱着高扬的曲调,直到抵达沸点,水就开了,咕咚咕咚地持续冒泡作响。
而她就像是那被烧开的水:“啊~”要死了。
而就在她脑子里一片沸腾时, 忽然,识海里乍起一道温和的白光, 就仿佛升起了一个太阳,让她方寸大点的灵泉似受到引力牵动一般波涛澎湃。紧接着,那太阳陡然坠落,跌进她的灵泉, 渐起数仗高的浪花。
这一刻, 她浑身一颤,似乎有一股什么极为强大的力量从灵泉里迸发出来,然后游走全身。
“嗯~啊~”她情不自禁又叫了起来。
终于,沸水受不了, 从壶嘴和壶口铺出来, 打息了炉灶上的火。
两人纷纷喘息着,瘫在床榻上。
他平躺着, 看向帐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他成功了,他把自己的元丹灌入了她的灵泉中,这可比食用元丹的效果还好。
只是从此以后,他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了法术,没有了超能力。可那又如何,为了延她生命,他愿意。
“公子……”她的声音变得娇弱,仿佛筋疲力竭。
“嗯?”
“我们这么白日渲吟,若再传出去,我只怕会成为江都人人侧目的狐狸精了。”她说。
“狐狸精又怎样,你不愿意当我的狐狸精吗?”他侧起身,以手支颐,眼神带着些醉意一般看着她。
她瞥向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公子,我觉得你人设倒了。”
“哦?怎么讲?”
“你从前不能碰女子,据说别人碰你一下很可能手指头就没了,还说之前有个什么番邦公主想嫁你,后来番邦就灭了。”
“哦……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后来我得出结论,大约我就是女子们的灾星。”
“啊?”她微讶,“不是你对付的那些女子么,比如剁手指,冲罪奴什么的,当然,灭番邦这种群体事件应该只是巧合,但其他事不应该是你干的么?”
“本公子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残忍。”
“哦……”这么说,那些传言大多是以讹传讹?很可能因为公子先前那病,公子的形象大都是远离女人的,所以就可能生出了些神奇的传言。
她就说,她从一开始接触公子就觉得,他明明是个极为温和的人,可能有时候显得舒淡冷远,但那也只是因为他身份高贵,又先天有怪疾,导致他不得不远离人群。
可是现如今他那病莫名其妙好了,不是就变正常了嘛,看他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晓得,他也是个正常男子。
“公子,你喜欢小云么?我是指男女之间的,不夹杂亏欠、感激、内疚这些情绪。”她突然挺关心这个问题。
只见他闻此言后,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道:“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懂男女之间的喜欢或不喜欢。但是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想,我应该也不会再接触其他女人。”毕竟,能让他甘愿祭出自己的元丹的人不多。
能得到这个答案她已经很满意,她撑起身子,献了一个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甜甜的涟漪就那样迪荡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对了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她问。
“三天后。”
“这么急吗?”她惊道,“话说我一个侍女,嫁给一国公子,就没阻碍么?”
“阻碍么?有是有的,比如,我母后,她只同意你为我的侧夫人。”
“那我嫁给你之后,是正是偏?”
“我大约也只能娶你一个,正与偏有关系么?为了尽快娶你,我先答应了母后。”
这话的前半句她怎么就那么不信?“人生漫长,这又是个该死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世界,你真的只娶我一个?”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极轻:“你可能还不太明白,灵识相融的一男一女,他们不可能再和另外的人灵交,灵识的门一生只认一个双修灵识,这和平凡的相交不同。”
“那万一其中一个人死了呢?”
“死了?死了的话,就可以交往另一个。不过,”他忽然又将她压住,“我若是死了,你不能交另一个男子。”
她愣了愣,没曾想他还是个“护食”的主,随即笑道:“你若死了,我肯定再找,”见他表情微变,“所以呀,你不能死。”话说你是命簿标红的主,谁知道你与那阎王之间是不是有后门可通,多半我死了你都不会死,她想。
他脸上本预发作的神情立时又变了回来,就像乌云飘走,阳光重现。
两人就在房间里莺莺燕燕了半天,在外头布置成亲景观的家丁们都不免偷笑乱想,整个后院都流淌着暧昧气息。
她觉得她头一次心态真正放松下来,再也不用整日想着避开死亡,或者想尽办法勾引公子了。因为,公子如今尽在她手。
她坐等成亲就好。
但是呢,这样不用操心的日子里,总要出现点给人添堵都事。就好比她在第二天下午时,接到了婉歌的邀约函。
那个时候十分凑巧,公子去了宫里面见王后,说是王后那儿有东西要赏赐给他做新婚之礼。这个婉歌很会挑时机,她甚至都怀疑王后的这次招见,也是她撺掇的,为的就是和自己单独见面搞事情。
她如今什么都不怕,反正公子已经是自己碗里煮熟的鸭子,咋都飞不进她婉歌碗里,她决定去会一会,看她搞什么鬼,必要时虐一虐那冰山美人。
婉歌信函上说,在明月滩等她。那个明月滩,地理位置有些偏,虽说也在城中,但那一处是江边的沙地,也不好建码头或者修房子,是以人烟比较稀少。
婉歌还在信里要求不准带旁人去,看她这架势,势必是要使坏的。她听了她的就是傻子。
她挑了两个功夫好的,一路潜伏在马车里,来到明月滩上。
马车停在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她独自下马,往滩上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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