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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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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仍旧处在呆滞的状态,他将我两双手上的泥巴全部擦干净后,牵着我从椅子上要站起来,我随着他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助理,助理接收他视线后,便留在了警察局处理后面的事情,齐镜带着上车。

没过多久,车便停在附近的酒店前,跟在我们身后的施秘书比我们最前面跑去前台开了一间房,将房卡交给齐镜后,便看了一眼精神状况仍旧处在恍惚中的我:“齐总,需要我喊一声吗?”

齐镜对施秘书说:“暂时不需要,我需要一套干净温暖的衣服。”

施秘书说:“好,我现在去准备。”

齐镜脚步非常缓慢,带着我一点点朝楼上走去,到达一间套房后,他将我按在沙发上做好,便将房门反锁好后,去了浴室。

他出来后,便半蹲在我面前,手指将我额头上的乱发抚摸开,让我的眼睛视线更明亮广阔,齐镜说:“浴室内已经放好了热水,跟我来。”

他牵着我朝着浴室走去,我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被他一点点脱落,他引着我进入浴缸内,当温水包裹着我身体时,我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感觉头皮上有温热的水流冲刷而过,齐镜温润的声音继续在后面轻柔传来,他说:“宴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那时候我第一次去你家,你从门外走进来,穿着漂亮的短裙,和蓝色毛衣,脖子间就围了一块纯白色的围巾,长发特别柔顺又安静的垂在肩头,有着明亮的笑脸,你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唤了我一句齐叔叔,当时我就在心里想,我有这么老吗?你对我的称呼都成了叔叔。”

齐镜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了出来,随即又说:“好在之后,你这毛病终于改过来了,对我的称呼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奇怪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有,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脑袋内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靠在浴缸上仍旧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听着齐镜的话。

齐镜一直在我后面絮絮叨叨说着他,他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在认真听,只是像个灵魂脱壳的人一般,任由他摆弄着。

最终洗完澡后,他将我头发全部擦干净,又为我换上了干净又温暖的衣服,抱着我去了床上,当我身体接触到那些柔软又温暖的被褥时,忽然觉得整个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齐镜坐在我床边,为我盖好被子,就像我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一般,轻轻拍打着我身体,安抚我入睡。

他说:“我会陪着你的。”

我太疲惫了,这整整一夜,我折腾了整整一夜,就算有再多的惊吓和伤心,都让我没有动力去管,此时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躺着,一觉睡过去。

等我醒来后,房间内并没有人,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着赤脚在房间内的地毯上走着,走到门口时,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是施秘书的声音,隔着门模模糊糊传来,听得不是太真切,我将卧室门打开后,正好清晰听到施秘书口中所说的婚礼了两字,这两字过后,客厅内的人听到开门声后,便同时侧脸看向门口的我。

齐镜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一旁的施秘书说:“你先和鲁家那边的人去接洽,之后我会亲自过去赔礼道歉。”

施秘书还想说什么,齐镜已经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说了一句:“就这样。”

明显就是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施秘书见齐镜如此明确的禁止了,她也没好继续说下去,只能和齐镜说了一句:“好,齐总,我现在就去办。”

施秘书离开后,齐镜脸上带着笑朝我走过来,手很自然的落在我额头上,似乎在确认我提体温。

他在确定我没有发烧生病后,才收回手说:“饿吗?”

他没有等我回答,已经牵着我去了沙发上坐好,便给酒店的服务部打了电话,要了一份午餐,点的菜全部都是熟悉的菜名,那些菜名全部都是我经常吃又喜欢吃的菜。

没过多久东西便被送了上来,齐镜陪着我吃完后,他见我精神状态都尚可,便带着我去了警察局,在去的路途上时,齐镜对我说:“宴宴,等下警察问你什么,你就必须回答什么,如果少回答了一个问题,那就见不到豆豆,你听明白了吗?”

只要能够见到豆豆,我什么都答应,我什么都会答应。我点了点头,齐镜笑着摸了摸我脑袋说:“嗯,听话。”

到达警察局后,警察问我事情经过,此时的我头脑非常清晰了,我平静的叙述了那天我所经历的事情,经过,地点,多少人,他们最终逃往了哪个方向,抢走了我多少钱,砸了我车多久,事无巨细,我都统统说得干干净净。

警察了解完事情因果后,告诉我说,目前已经掌握到那几个嫌疑人的去向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捉拿归案,让我回家先等几天。

我听了,没有反应,齐镜的助理,对警察说:“谢谢了。”

警察客气的说:“不用,这是我们的职责。”

警察局这边没有了我的事后,齐镜便带着我飞回了本市,车子被拖去汽车公司进行保修。

我们回去后,我在家里几天都没说话,齐镜也不强迫我说什么,每天在这里陪着我,陪了我三天后,到第四天,他出去了一趟,隔了两个小时候,他回来了,手上抱着一个盒子,外面正下着雨,他将手中的雨伞收掉后,抱着那大盒子走到我面前,看到他来,我也没有反应,只是望着电视里面一帧一帧跳过的画面。

齐镜站定在我面前说:“宴宴,你抬头看看。”

我听到盒子内传来狗的声音,齐镜将盒子打开后,豆豆便从盒子内条了出来,正精神抖擞的前脚搭在盒子上朝我吐着舌头,摇晃着它那漂亮的尾巴。

当我看到它那一刻,我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像个强盗一样,几乎是从齐镜手上抢过了完好无损的豆豆,我将它抱在怀中,终于哭了出来,还好,它没有离开我,它还在,它是最不可能离开我的。

这几天没有它跟在我身后,我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习惯性回头没有看到它,我就心慌,那种心慌就好像自己终于再一次被人抛弃了一般的孤独无助感,我好害怕那种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的心慌之感,真的好怕。

齐镜静静地看着我死死抱着豆豆。

我感觉怀中的它有些不舒服了,才喜极而泣的松开了它,刚想放开它时,我感觉到不对劲,我扬起脸看向齐镜。

齐镜面对我的视线,问:“怎么呢?”

我将怀中的狗给扔掉地下:“这不是豆豆。”

齐镜脸色一变,他看向满地大跑和豆豆一模一样的狗,无比肯定说:“他是。”

我说:“他不是!”

我指着那只狗说:“豆豆比它重,他们根本不一样!”

齐镜说:“宴宴,它是。”

我再次冷冷的说:“它不是,它不是豆豆,它不是,你告诉我,你把我的豆豆拿去哪里了?”

齐镜不说话。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走近问:“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告诉我豆豆去哪里了?你不是说好豆豆会平安无事出现在我面前吗?现在我就要见到它。”

齐镜说:“你冷静一下。”

我知道齐镜拿不出豆豆,他根本就拿不出来,我像个疯子一样,回身砸着房间内的东西,我一边砸,一边大声说:“它不是我的豆豆!我的豆豆任何人都替代不了!齐镜,你把我的豆豆还回来,还回来呀!”

齐镜就站在那儿望着我发着疯,地下被我砸了一地的东西,那只和豆豆一模一样的狗被吓得缩在角落嗷嗷直叫着,我豆豆它很勇敢,它在我有危险时,会第一个冲上去攻击对方,它不惧怕响声的,它没有这么胆小,它哪里会有这么胆小。

我像是发泄似的,不断找着东西砸着,砸得满屋子狼藉时,再也找不到东西可砸了,我气喘吁吁站在齐镜面前,我问他:“豆豆是不是死了?”

齐镜说:“为什么要活得这么清楚?”

我说:“你认为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吗?”

齐镜说:“我只是想让你太伤心。”

我说:“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你知道吗?如果你不答应我,从那夜开始我就已经接受了事实,可你一直在给我希望,可希望到最后呢?没有实现,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我越来越失望,越来越伤心,越来越不快乐,如果一开始你重重给我一刀,现在的我怎么会这样呢?”

齐镜说:“你的不开心全部都是你自己造就的。”

我说:“对,说得没错,全部都是我自己折磨我自己,走到现在,一切都是我自己拖到这一步。”我捂着胸口说:“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后悔了,齐镜,我后悔了,如果你现在给我一把刀,我恨不得冲回去,杀掉以前的周宴宴。”我泪流满面看向他说:“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为什么非要这样?你不知道吗?你会不知道吗?”

我歇斯底里说了一句:“因为我周宴宴爱错了人,我本来在旅馆住的好好地,我本来正带着豆豆四海为家呢,可听到你要结婚那一刻,我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回去找你,我带着豆豆去找你,我想问你为什么忽然间就不爱我,为什么忽然间就要我离婚,不是说好要带我走一辈子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全变了!”

我哭着说:“齐镜,我为了你,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我身边所有一切东西都接二连三的离开了我,为什么要犯贱那天回来找你呀,如果我不回去找你,豆豆就不会死,现在的它说不定已经吃饱了,窝在自己的窝里面做着香甜的梦呢。”

我哭得身体直晃动,这是这么久以来,我哭得最激烈的一次,我想发泄出这段时间心内所有的压力,我不明白,为什么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对齐镜始终不能释怀,始终还存在希望,可这些希望到最后,给予我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难道就因为爱他,所以我活该遭受这一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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