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颠颠儿地靠过来,解了旗袍的盘扣,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阿清,我刚刚其实想问你,若是要一辈子留着这只凤凰,有可能吗?”阿清愣了会儿:“倒是有可能,就是用的颜料不同。”他面露古怪:“确定就是他了?”方伊池装傻充愣:“谁呀?”阿清一巴掌拍在他光裸的脊背上:“还跟我装呢……我说的当然是贺六爷!”“好阿清,轻点儿。”方伊池“哎呦”一声弯下腰,“是他,我认了!”虽然早就知道方伊池认定了贺作舟,阿清听他亲口承认,依旧心生不安:“我可告诉你啊,用特殊的颜料作画,除非扒了你这层皮,否则,那凤凰就要跟你一辈子了。”方伊池比阿清料想得还要坚定:“我不会后悔的。”他头疼地又拍了方伊池一巴掌:“行,我给你画!”“阿清最好了。”方伊池得了允诺,欣喜地搂住阿清的腰,“你把颜料的名儿告诉我,我自个儿去找!”“我还差你那几个钱?”“哎呀,我这不是怕你不给我画嘛。”“您可少说几句吧。”…………阿清同方伊池吵吵闹闹,隔壁的雅间却静得落针可闻。祖烈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目光凝在贺作峰的背影上,半个字儿都不敢说。贺作峰已经盯着面前的茶碗枯坐了一下午了。他瞧着茶叶在凉透的茶水里起起伏伏,紧缩的叶片被生生泡得发涨,一颗心却是如坠冰窟,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阿清忘了,这个茶馆是贺作峰每次看完腿后,都会来的店。也是赶巧,贺作峰来喝茶时,没撞上阿清,倒是祖烈瞧见了熟悉的下人。“四爷,那不是六爷身边的人吗?”贺作峰顺着祖烈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了一抹熟悉的人影:“去问问。”祖烈领命去了,几分钟后,笑着回来,说是六爷的太太也在喝茶呢。“方伊池?”祖烈点头:“是了,说是和朋友约了喝茶,早早就来了。”下人话音未落,就见坐在轮椅里的贺作峰双臂用力,撑着上半身,眼瞧着就要站起来。祖烈吓得头皮发麻:“四爷!”但不等祖烈开口,贺作峰就回过神,重新坐回了轮椅,仿佛方才的失态不复存在:“先推我进雅间。”“……就去他们隔壁那间。”祖烈压下心底的疑惑,依着贺作峰的意思,将他推进了阿清与方伊池隔壁的雅间。隔着薄薄的木板,欢声笑语时不时飘了过来。贺作峰听不清阿清与方伊池具体说了什么,但偶尔还是能捕捉到几个词。什么“别摸”,什么“怕痒”……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摆明了在行不轨之事。滚油煎心,不过如此。又仿佛有无数蚂蚁钻进了心房,啖肉饮血,好不快活。——咯哒。是贺作峰端起茶碗,又将其重重砸在桌上的声响。祖烈眼皮子一哆嗦,不由自主开了口:“四爷……”“去把方伊池请回家,就说老六急着见他。”贺作峰垂着眼帘,面沉似水,“之后的事,你该知道如何做吧?”祖烈忙道:“晓得。”他晓得四爷的意思,是要他将方伊池支走,再寻个由头,让贺家的六爷来接自家的太太。只是祖烈没想到,自个儿还没走到隔壁的雅间门前,贺作峰就转着轮椅越过了他,狠狠地推开了雅间的门。阿清和方伊池的笑声戛然而止。彼时,他正闹着要方伊池解释,什么是贺家的“家法”。说漏了嘴的方伊池懊恼不已,拎着裙摆满屋跑。阿清不甘示弱地追上去,一手扯着方伊池的旗袍,一手去挠方伊池的腰:“说不说,说不说?”而做足心理准备推开门的贺作峰,在看见扮成观音的阿清搂着方伊池胡闹时,面上伪装的镇定土崩瓦解,脱口而出:“你们在做什么?!”“咳咳,四爷!”祖烈循声赶来,讪笑着打了个圆场,“四爷,六爷正找方老板呢!”“贺四哥。”方伊池先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诧异地挑眉,“六爷找我?”祖烈忙不迭地点头:“是呢,六爷找您呢。”“……明明来之前同先生说过一嘴的。”方伊池狐疑地拎起手包,挽住阿清的胳膊往雅间外走,“甭搭理他。阿清,我先送你回饭店。”阿清浅笑着点头,看也不看贺作峰,仰着下巴就要出门。贺作峰望着他们二人挽着的手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祖烈。”祖烈后颈一凉,苦着脸再次开口:“方老板,六爷真急着见您……要不,您同我先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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