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探究他的腿是不是真的伤了?不应当。贺作峰和阿清也不是头一回见面了,阿清若是有所怀疑,早干嘛去了?但他这么没着没落地望了一眼又一眼,贺四爷就有点忍不了了。“想在车上?”“我呸!”阿清瞬间抬眸,气不打一处来。亏得他心疼贺作峰。白瞎!*到了饭店,二人又从后门双双进去了。阿清骂了一路,口干舌燥,进了卧房,第一件事就是喝水。贺作峰蹙眉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灌冷水,阴沉沉地问:“在茶馆还没喝饱?看来心思都用在方伊池身上了。”“瞧您说的。”阿清“咣当”一声将茶碗砸在桌上,头也不抬地冷笑,“不放在他身上,放您身上?”他单纯看贺作峰不爽,语气又急又冲:“我哪儿配啊!”话音刚落,就听贺四爷重重地“哼”了一声,紧接着,是阿清耳朵都听得起茧子的教训。“冥顽不灵!”“是是是。”阿清喝完水,心情好上不少,晃到床前,将床头柜上放着的暗灯点了,“劳您等等,冥顽不灵的我要先换身衣裳。”言罢,扯了床上的床帐。那床帐半透不透,没意思得很,单纯就是为了讨客人欢心准备的。阿清也知道,这样的床帐挡不住春光,但他就是不想看见贺作峰压抑着怒火的眸子,拉下床帐,方开始仔细地脱白袍。阿清一边脱,一边在心里念念有词。“观世音菩萨在上,衣服弄脏了不是我的错,是贺作峰……”他念叨到一半,想起贺作峰的腿,又头疼地加了句,“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虽然喜怒无常,还有点特殊癖好,但……但总归是个英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稀里糊涂地想了半天,衣服刚脱完,床帐就被拉开了。贺作峰转着轮椅过来,膝头摊着条白色丝绸长裙:“穿这身。”贺作峰打量着阿清干干净净的身子,没在上面寻到碍眼的红痕和给别人画的妖里妖气的牡丹,满意点头:“我喜欢。”“……您……您就等着瞧好吧。”阿清的一口气噎在胸腔里,又全成了怒火。且不说那条裙子是他藏在衣柜最里头,用好几个月攒的钱扯布料做的,就拿贺四爷那理所应当的态度,仿佛他这个人什么模样,都该由男人做主,阿清就忍不了。他假惺惺地应允,一把将床帐重新扯回来,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对风帽拜了拜:“得嘞,观世音菩萨在上,贺四爷什么样儿,您也瞧见了。”“……您还是记一记他的过吧!”一帘之隔的贺作峰还不知道,阿清在观世音菩萨那里给自己记上了一笔。他正在看梳妆台上的颜料盒。世道刚乱的时候,贺作峰曾经学过一点丹青。古时候的富家子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贺老爷子虽然不会,但被旁人一撺掇,也觉得自家儿子得会。可惜了,贺作峰没学几天,贺老爷子先一步悟了。命都要没了,学那玩意儿干什么?于是乎,画笔换成了枪,贺作峰坐在马背上,直到伤了腿,才闲下来重新接触丹青。但也不是学画画,单纯是日子无趣,打发时间,看见喜欢的,买回来挂在房中,看厌了再收进库房。仅此而已。因为钻研不深,贺作峰看不出来阿清梳妆台上的颜料作何用。也得亏贺四爷看不出来。阿清的颜料,是方伊池命人来取扮观音的衣袍时,顺便带回来的。当时,他就图个方便,现下看,倒有点“救命”的意味了——阿清倒没猜到,贺作峰误会了自己和方伊池的关系。他一来是觉得,方伊池在身上画凤凰,那是要给贺六爷看的。房中之乐,怎么能拿到明面上说呢?二来,贺家毕竟是贺家,若是觉得方伊池画凤凰是一门心思勾住贺六爷,动机不纯,那好事都要变成坏事了。“瞧什么呢?”换了白裙子的阿清笑了笑,“四爷看得出来那是什么?”“看不出来。”贺作峰收回视线,转身瞧他。雪白柔软的布料紧紧地贴在那具纤细的身子上,勾勒出的每一处,都深合贺四爷的心意。贺作峰毫不吝惜地夸赞:“很适合你。”“哼,瑞福祥的手艺,能不好吗?”阿清见贺作峰并未追问颜料的作用,心下一松,撩了撩松散的头发,“四爷,您喜欢就好。”他说得言不由衷,就差没把“我诓您呢”写在脸上。贺作峰眉毛一挑,示意阿清到自己身边来。阿清去了,裙摆飞扬,修长的腿如踏开碧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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