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掌家了几十年,近些时日才退下,当即气得脚下一晃,被绿莺扶着才勉强站稳:“小爷……你叫他小爷?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正经主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啊,给我把枪拿过来!”话音未落,就有心思活络的,拔腿往院外跑,眼瞅着真要去拿枪了。而此刻的屋内,方伊池已经匆匆穿上了衣裳:“是贺老爷子。”将皮子重新裹在肩头的阿清小跑到门前,透过门缝囫囵看了一眼,见院中黑压压一片人影,眼皮不由一跳,紧接着心脏也开始乱跳起来:“怎么个意思?”“还是那点事儿。”方伊池板着脸,穿完衣裳,又把鞋往脚上套,“阿清,待会儿你就待在我的屋里,无论他说什么,都别出来!”阿清已经把先前拿过的火钳子握在手里了:“说什么胡话!你要是……哎呀,你领子都歪了。”他见方伊池急得衣服都穿不好,又把火钳子丢开,小跑过去替方伊池整理领子。结果这手刚往上一抬,身后就轰隆一声响。——砰!冷风哗啦啦得倒灌进来,门被踹开了。阿清手一哆嗦,没捏住衣领,就这么让那块布料又滑了回去。“这不是那绿莺吗?”方伊池也循声抬起了头,眼睛微微睁大,望着将脑袋探进屋的丫头,腾得起了身。原来几分钟以前,贺老爷子在绿莺的撺掇下,等不及拿枪,直接招呼着几个人,将喜财给绑了。那喜财手里有枪,对谁打,也不敢对着贺老爷子打,话还没说半句呢,就被连拖带拽地扯开了。绿莺可不就上来踹门了吗?这一揣,她心里也急了。屋里头俩货怎么穿上衣服了?再迟……再迟,贺老爷子该不信了!绿莺当即扭头喊:“老爷,您快进来瞧瞧!”“绿莺?”而阿清一听这名字,也不干了。他侧身挡在方伊池的面前,目光在地上搜了一圈,寻到方才被自己丢出去的火钳子,二话不说,拎着就要往外跑。方伊池倒是冷静下来,一把抱住阿清的腰:“我去!”“你去什么去?”阿清一挥手,那刚从火炉里走过一遭的火钳子就掉落下来几颗热腾腾的火星子,“这种人……我跟你说,我见得多了方伊池!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迟早有天蹬鼻子上脸,不把你当贺六爷的太太瞧!”“哎呦,我的好阿清。”方伊池何尝不知,阿清说的话有道理?但他不能拿好友的安危做赌注。他也就算了,毕竟是过了明路的六爷屋里头的人。可阿清呢?阿清是平安饭店的服务生,若是贺老爷子先制住他,再对阿清出手,他要怎么护着阿清?不成。方伊池不怕贺老爷子的责骂,但他不能不为阿清考虑。念及此,他当即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阿清推到了屏风后,胡乱扯了个“若是我有事,也好有个人去通知六爷”的借口,继而扭身跑到了屏风外头。阿清被推得一个踉跄,再想去追,门前却已经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是贺老爷子领着人进屋了。只听一道听之生厌弃的尖细嗓音响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方伊池答:“你还想见谁?”眼瞧着绿莺要同方伊池吵起来,贺老爷子低咳一声,坐在沙发上发号施令:“绿莺啊,你去瞧瞧,老六在不在家,在的话,叫他过来。”绿莺得了这么个差事,喜气洋洋地外屋外去,刚把门帘撩起,喜财就直愣愣地闯了进来。方伊池见了喜财,心下安稳不少,腰杆也挺直了,无论贺老爷子说什么不中听的话,都慢悠悠地反驳了回去,甚至还能稍稍反讽个一两句,当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阿清躲在屏风后,渐渐放松了神情。是了。方伊池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就很好。他想着自己拿着的那个火钳子,忍不住发笑。方伊池已经不需要他拿火钳子护着了。阿清眼眶微微发酸,在听到贺六爷说话的声音时,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去关注屋外的闹剧了,转而回到床前,对着一旁衣柜上黏着的镜子,理了理衣衫。镜子里映出的模糊身影甚是妩媚,像个白灵灵的花骨朵,也不知道最后会被谁摘下。方伊池这辈子啊,势必会过得很顺了,他也能彻底将心放回肚子里了。那么他自个儿呢?屋外的争吵声又起,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嚎。阿清不用看,就知道碎嘴的丫头得了应有的惩罚,在受惩罚呢!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准备走的时候,六爷身边的下人跑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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