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车又一车的聘礼与嫁妆,都会在城中绕无数圈,最后回到贺家。好友有了好的归宿,阿清自然高兴。但他辗转反侧的原因,不全然是方伊池的归宿——方伊池说,贺四爷的腿恢复得不错,婚礼大概率是会来的。……他也是肯定要去方伊池的婚礼的。那他和贺四爷就注定了会撞见。阿清说不清自己是期盼还是排斥。他捂着心口,望着窗外清明的月光,听见了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那颗心越跳越快。他快喘不上气了。阿清翻了个身,将视线从月亮挪到青灰色的床帐上。他裹紧了被子,稀里糊涂地想,今日的暖炉肯定烧得太热了些,不然,他的脑子怎么会转不动呢?阿清掀开了被子,呈大字型瘫在了床上。冷风又灌进他宽松的裙摆。他只能憋闷地缩进被子。……烦。烦死了!一股无名的火气从阿清的心里冒出来。他抬手将枕头丢了出去。——哐当!伴随着一声巨响,阿清从床上坐了起来。“阿清哥?”那声音惊住了在阿清卧房前经过的服务生。服务生酒都被惊醒了大半,试探地敲了敲门:“怎么个事儿?”“没事。”阿清起身将那个枕头拾了回来,闷闷地道,“东西掉了……你去歇着吧。”服务生脚步轻快地走了。阿清抱着枕头站在窗户前,吹着冷风,一边哆嗦,一边六神无主地叹息。见着贺作峰,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说才好。可……可他们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呢?阿清越想越烦,思绪达到顶峰的刹那,甚至开始揪怀里的枕头。他恨不能不去!但凭什么不去?方伊池邀请了他,他就该去得坦坦荡荡,正大光明!为一个男人错失好友的婚礼,他肠子都得悔青!罢了,罢了。阿清想到最后,抱着枕头一头栽在床上。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乡,最后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但也睡得不沉,似乎还能听见窗外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汽车的鸣笛声。……许是贺家已经开始因为贺六爷的婚事庆祝起来了?阿清心里这么想,直到天蒙蒙亮,才被经理的敲门声彻底吵醒。“哎呦喂,清少爷,到点儿啦。”经理不在受邀之列,却比阿清还要在意方伊池的婚事,“您该起来换衣裳了。”“晓得了。”阿清烦不胜烦地应了一声。简单的洗漱过后,他坐在梳妆镜前,对着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得化化妆。阿清拿出脂粉,仔细地涂抹着娇丽的面庞。他本就做好了化妆的准备,手不生,三两下就将眉眼勾勒了出来。不过,今日是方伊池的大喜之日,阿清没心思抢风头。他穿了身早已准备好的淡紫色旗袍,唇也没有抿胭脂,就这么拎着贺礼,匆匆下了楼。候在饭店门前的经理自是将他这一身夸赞了一通。“漂亮,得体!满四九城也找不出几个比清少爷更俊的爷们儿了!”“车都给您叫好了!”经理殷勤地将阿清送到门口,搓着手,试探道了句,“清少爷,您也帮我带句祝福吧?”阿清心里装着事儿,又想着经理求来求去,就图能在饭店继续干下去,不由好笑。“成啊。”阿清跳上车的时候,点了点头,“但这事儿怎么说,得看方老板。”经理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满头大汗地点头:“是是是,得看方老板,当然得看方老板!”可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他可不敢确信,方老板要嫁的贺六爷,会放过自己!经理愁得笑容都僵了,往贺家去的阿清,脸上的笑容也很是勉强。他想,自己去的早,说不准,碰不上贺作峰。这个时候,他反倒是露怯了。阿清先是有些不甘心,继而又自欺欺人地想,怎么着啊?连露怯都不许了?那可是贺四爷……他躲不过啊!等真要到贺家了,阿清才发现,自己来得不算早。贺家门前都快被堵得走不动道儿了!“进不去了啊!”车夫堪堪停下脚步,为难地问阿清,“这……”“算了,我自个儿走吧。”大喜的日子,阿清也无意为难车夫。他从车上跳下来,拎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呢,贺家的人就冲过来迎他了。“清少爷。”下人都认识阿清,殷勤地接过他的贺礼,又替他撑起伞挡雪,“方老板等着您呢。”阿清拢了拢肩头的皮子,笑着摇头:“他哪儿有空等我?怕是还没从他那条胡同里回来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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