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阿清身子骨弱。能生的男子,即便没有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年幼时没有好生地养着,都会出差错。阿清……阿清过的都是苦日子,要是真中了毒,那必定要吃大苦头。“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贺作峰顿了顿,哑着嗓子问,“医生,但说无妨。”听了这话的祖烈,又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他抱着林妈买来的所有葡萄,哭丧着脸附和:“是不是知道毒药的种类了?是不是没有解药?!”祖烈恨不能当场把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医生,我身子好,我也吃一点被下了毒的葡萄,你……你把我当试验品——”“你当不了。”回过神的医生,一言难尽地看着像是要哭出来的祖烈,又瞧了瞧满脸严肃的贺作峰,满心荒诞之感。……这一家人,瞧着也不像是傻子,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呢?“我怎么当不了?!我为什么当不了!”祖烈悲愤地大叫,“医生,你就说吧,清少爷中的……”“你是真的当不了。”医生被吵得头疼,摘下听诊器,没好气地反问,“你怀一个试试?”“怀……怀,怀?”祖烈的脸上浮现出了漫长的空白。他捏在手里的葡萄滴滴答答淌出了汁水,他也没在意,反而傻愣愣地追问,“我……我怀不了?”“废话!”医生瞪了祖烈一眼,又去瞪贺四爷,“四爷,您也是,这明显就是怀了,怎么能说是中毒呢?”“……要是来的是个庸医,脉都不诊,就给您太太用药,那可才是真的会出大事!”贺作峰听了这话,愣得比祖烈还要夸张。男人抱着阿清,看似冷静,实则从手指到胳膊都在发抖,且有些神经质地推了三次眼镜。唯独阿清自个儿,接受度良好。“原来是揣小崽。”他恍然大悟,挣扎着从贺作峰的怀里起身,又让医生做了几项检查,然后指挥着林妈好生将人送出了洋楼。“想什么呢?”做完这一切,阿清重新回到了贺作峰的身边。他抬高一只手,在贺四爷的眼前晃了晃。“小崽……”贺作峰眼光发直,望着阿清,神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纠结。阿清点头:“我也吓了一跳。我真以为自己怀不上呢。”他说完,腰间忽然一紧。贺作峰紧张地抱着他:“是不是不想要?”贺四爷知道阿清曾经因为能生一事,生出无数烦忧,自责不已,“早知如此,我就不——”“不干我?”阿清眯起眼睛,“贺作峰,我刚刚就说了,甭说我不爱听的话。”“可……”“是,我是接受不了能生这件事,可那是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能生的男子的缘故。”阿清没好气地将贺作峰凑进的脑袋推开,“换你,你能立刻接受吗?”“……可咱俩都领证了。”他想起了那张被留在贺宅的墙上的结婚证,“医生说我难怀,我认,现在医生说我怀了,我也认。”阿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是内心真正认定的事,无论好坏,他都在做决定的刹那,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成了家里最淡定的一个人。“所以呀,您担心什么呢?”阿清叹了口气,双手捧住贺四爷的脸,胡乱搓揉:“别瞎想。”贺作峰的脸被阿清揉成了可笑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只是,这样的笑声很快就被惨叫打断。祖烈哀嚎不已:“完了……完了啊!”“安静!”贺作峰反手搂住猛地一个激灵的阿清,厉声道,“别吓着人!”祖烈哭丧着脸捂住嘴,含糊道:“完了!我、我给家里拍了……电报……”“拍就拍了。”贺作峰不以为意,“再拍一封,说明情况就好。”谁曾想,祖烈愈发悲痛:“我、我给家里拍的是……紧急电报。”贺作峰:“……”贺作峰头疼地捏住了眉心。“什么是紧急电报?”阿清不知道他们主仆俩在打什么哑谜,好奇地问,“拍出去会如何?”“紧急电报,是以前时局不好的时候,家里人用以互相警示的电文。”贺作峰向阿清解释,“即便被人截获,敌人把电报的内容翻译出来,也看不懂电文的意思。”“只有贺家人能看得明白?”阿清恍然大悟。“嗯。”贺作峰点头,继而看向祖烈,“你……”“六爷不会被我气死吧?”祖烈不用贺作峰开口,就恍惚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我再去拍一封电报,说明情况。”只是,祖烈心里也清楚,紧急电报拍出去,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