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时教授气质太正经了,清淡如水的一个人,欲望压根沾不上他的身,说这些像是在冒犯他。更何况他们俩还没很熟,站在一起听这些,让宋拂之耳朵有点发热。没想到时教授认真地点点头:“嗯,会注意的。”宋拂之在心里缓缓打一个问号,你注意,和谁注意?说得跟真的似的。大娘探身去储物箱里拿东西,顺便跟他们聊天:“你们谈多久恋爱啦?”两人一起静了下来。那种局促感又翻了上来,宋拂之感到如芒在背。这问题根本没法儿答,因为他们不仅没谈,连认识都没多久。虽然快要结婚了,但他们也确实没在谈恋爱。空气有些凝滞,大娘感到有些奇怪,顺嘴问了句:“你们不是男朋友吗?”宋拂之没开口,时章先看了宋拂之一眼,回答得有些迟疑:“嗯…不太算。”大娘眉头一蹙,很快问:“炮友?”“不是。”宋拂之这次否认得很快。“找不同的性伴侣不犯法,也不必遮遮掩掩,但从健康角度来说确实不提倡。如果同时拥有多个伴侣的话,要加倍地注意安全。”大娘正色道。大娘显然觉得宋拂之的否认是羞于承认事实,类似的患者她见过很多,约炮后染病找她咨询,却对炮友的关系吞吞吐吐。毕竟这俩成熟型男虽然一起散步,但神态动作并不像恋人一样亲密。大娘从储物箱里摸出来一盒东西,三支装的安全套,递给他们:“这是宣传赠品,保险套可以减少感染危害,春宵一度更要注意安全哩,否则害人害己。”靠。宋拂之看着这盒东西,血液全往头顶冲。真得澄清了,再不说就洗不清了。“阿姨,您误会了。”时章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道:“我们不是短期性伴侣关系,我们快要结婚了。”大娘一愣,几秒后,脸上的严肃被笑容取代。“嗨,你们早说呀!害我扯了那么多不相关的东西。”大娘笑逐言开,嗔怪道,“我刚刚说的什么炮友男朋友……你们别介意哈。”时章微笑摇摇头:“没事的。”大娘啧了一声:“快结婚了,那就是未婚夫呀!”“未婚夫”三个字让宋拂之心头一热,一个正经又浪漫的词。他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他是时章的未婚夫,时章也是他的未婚夫。因为他们没有求婚,没有订婚,没有任何仪式,只是一起买了戒指,买完之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宋拂之完全没有什么他们即将结婚的实感。这位刚认识一个多月的教授是他的未婚夫,宋拂之默默加强了一下这个认知。宋拂之下意识看了时章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对视了两秒钟,他们一起把目光移开了。“你们要结婚了,那做了婚检没有?”大娘问。婚检就是婚前身体检查,从重大疾病、遗传病到性传染病都会筛查一遍,目的是为两人婚后的身体健康做保障。这个宋拂之还真没想到,他摇摇头:“还没做过。”大娘的操心劲儿又上来了:“哎哟那可得做一个啊!为了双方的健康着想,是吧。”“一般大医院都可以做的。”大娘拿出一册宣传页给他们,“这是婚检指南,各大医院的地址和注意事项上面都有,你们拿去看。”时章伸手接了,封面上画着两个人,中间一颗粉色的大爱心。两人道了谢准备离开,大娘喊了声“等下”,把保险套往前一推,麻溜道:“这盒你们也拿着,早晚用得上。”大娘太实诚了,宋拂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时候用?什么地点用?谁用?这个产品对于他和时章现在的关系来说还是为时尚早了。虽说心中莫名羞耻,但宋拂之都三十多了,不至于看到盒套子就要尴尬脸红。于是他面不改色地拿起盒子,从容地笑笑:“阿姨太周到了。”宋拂之动作自然地把小方盒子塞进了衣兜,时章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表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礼貌地和大娘道谢,道别。两人一路无话地走了一会儿,在红灯前停下,时章摇了摇手里的宣传册,问:“宋老师,准备做吗?”宋拂之挑挑眉,觉得时教授这话说得有点歧义。反正都老大不小了,宋拂之实事求是道:“这要看以后……”——这要看以后我们做不做,以后做,现在才比较有做婚检的必要。此做当然非彼做,现在的做是做婚检,未来那个做字的后面,要加一个“爱”。然而看到时教授镜片后那温和又正直的目光,宋拂之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话卡了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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